項云黷拎起客廳里的椅子砸在他藏身的地方,椅腿砸在他腦袋上,把張峰砸懵了。
他本來以為這男人就是常泡健身房的那種,就算練出了一身肌肉,那也是花架子,根本不頂用,沒想到他是真練家子。
這麼一來,就更不能讓他走了。
張峰沒有防備才挨了一下,手執兇器撲上去,項云黷已經搶占了先機,又怎麼會讓他反攻,可項云黷手上沒武器,刀鋒挨著胳膊擦過去,破了一層皮。
但張峰又挨了一拳頭,他這下有些緊張了,知道碰上了厲害的,退到墻邊,聽見外面阿嬌的聲音越來越近,沖項云黷咧開牙笑了一聲:“你小女朋友長得不錯吧,嫩不嫩?”
項云黷充耳不聞,他越是沉著,張峰就越是急躁。
等他再撲上來,項云黷擊肘、奪刀、扔刀,反扭張峰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伸手往腰上探,把張峰腰上又找到一把小匕首。
“大哥,大哥,我就是來兇宅探秘的,踩點準備直播,大家同道中人,放我一馬。”張峰馬上服軟,這里這麼暗,這人不一定就能看清楚他的臉,說不準能放了他。
項云黷一句話都沒說,從發現嫌犯,到按住他,時間極短,搜出了兇器,用手銬反銬住他,準備打電話把姜宸他們叫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結果讓他給撞個正著。
張峰剛剛以為項云黷就是個練家子,還心存僥幸,一聽見手銬聲知道他是警察,張峰本來力泄了,一下又暴起,項云黷一條腿壓在他身上,他竟然還能扭動起來,妄想掙脫出去。
項云黷輕輕松松把他反銬住了,看他不斷掙扎,曲起手肘擊打張峰的背部,把他整個人拍在地上,這一下打得蜷起身體,半天都不能再動。
這個案子社會影響很壞,案犯在短時間內奸殺了三名女性,這三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布滿了青紫傷痕,尸檢顯示生前受到過不同程度的虐待。
若是在鬧市不一定能抓住他,但在個空屋里,一對一的打,還把他放跑了,都對不起項云黷拿了這麼多年的第一。
“項云黷,你在屋里嗎?”
從剛剛到現在項云黷一聲都沒出,阿嬌不確定他在不在里面。
其實她早就到門邊了,只是不敢進云。
項云黷看不見,她卻能看得見,門口有一道淡金色的線,這條線就是禁制,但這禁制越來越淡,若有若無,就快斷了。
阿嬌兩只手團起來要拜菩薩,想跟菩薩打個商量,她的金屋可在里頭呢,千萬不能被打壞了,她怎麼也得進去看看!
定睛一看,這菩薩似乎是多年都不受香火了,也沒有人來打掃,木雕缺水發脆,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段,絲絲血霧越聚越濃。
那團血霧仿佛有生命,一跳一跳的擴張著,這里鎮著的東西就要沖破桎梏了。
阿嬌直覺不對勁,是什麼兇鬼,竟要勞煩一尊佛在這兒鎮著,她急得跺腳,沖門里大喊:“項云黷,你快出來啊!”
他要是再不出來,里面的東西就要出來了!
項云黷絲毫沒有察覺異樣,他把張峰銬上了,這才松一口氣,準備把大隊叫過來,犯人抓住了。
阿嬌在外面一聲比一聲叫得急,他回了一聲:“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
張峰趁項云黷分神,勉力蠕動了一下,但他沒能爬起來,滾到了墻邊,一聲脆響,頭撞倒了擺在墻角的什麼東西,骨碌碌滾了一下,是個香爐。
外面供著的佛像應聲倒地,本就已經開裂的木雕像碎成了兩半,佛像前供奉著的它香爐也整個翻倒,香火被風吹散了一地。
門杠邊原來那條絲弱金芒一下消散,血霧仿佛生長出了觸角,先是在悄悄探試,等發現再也無法禁錮住它,它便一下釋放出來。
阿嬌本來敬畏菩薩不敢邁步進去,菩薩倒了,她咬牙跑進去,一把拉住項云黷:“快走啊!”
項云黷還以為她是在害怕張峰,安慰她道:“沒事兒,人已經抓住了。”
因為他剛剛鬧了這一出,項云黷伸手卸了他一條胳膊,張峰在地上疼得嗷嗷亂叫,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項云黷踢了他一腳。
那個案卷項云黷看過了,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各種折磨手段,花樣百出,輪到他自己,卸一條胳膊就忍不了。
阿嬌急得不行,她雙手抱住了項云黷,要把他拖出去,項云黷竟然還真被她拖動了,阿嬌冒險用了鬼力,但還沒到門邊,門“啪”一聲關上了。
整個屋子驟然冷了下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氣,那東西出來了。
先慘叫起來的是張峰,項云黷一回頭,看見屋子的中央,原來被害人尸體倒臥的地方升起一團濃霧,慢慢凝成人形。
廚房里也傳來了聲響,從里面飄出來另一個人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開始還沒有實體,身體霧化著,越是靠近他們,就越是清晰,顯露出了面貌和形態。
這兩張臉,項云黷今天剛剛見過,塵封在滅門案卷中的受害人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