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風擰開熱水,擠了些洗手液在掌心,搓出泡泡后,拉起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掌心,幫她把手洗干凈了,又用濕毛巾一點點拭擦袖口上的污漬。
許摘星就吶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看著看著眼淚又出來了。
岑風用毛巾把她手上的水都擦干了,轉頭才發現小姑娘又在哭。
她也不哭出聲,好像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就默默流眼淚。
他眸色愈深,握著她的手把她拉近一點,微微俯身,動作很輕地替她擦眼淚,“怎麼了?”
她搖搖頭,還是不說話,眼淚卻越流越兇。
岑風嘆了聲氣,伸手把她按到了懷里。她埋在他胸口,小氣音斷斷續續的,好半天才終于嗚嗚地哭出來。
邊哭邊問:“哥哥,你對咖啡糖過敏是不是?”
過了一會兒,頭頂才響起他溫和的聲音:“我小時候很喜歡吃糖,可是他不給我買,我就想以后長大了賺了錢,要買很多糖。”
抽泣聲小了下來,她在他胸口蹭蹭,微微抬起頭來。
透過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消瘦的下頜,和青色的胡茬。
“有一年,鎮長送了一罐咖啡糖,他說要拿去賣錢,不讓我吃。可我那時候太餓了,趁他不在家,偷偷打開吃了兩顆,結果被他發現了。”
許摘星眼睛微微瞪大,兩只小手還拽著他衣角,身子卻直起來,怔怔地看著他。
岑風低下頭,朝著她笑了笑:“當然就被打了一頓,還被他塞了一嘴的咖啡糖,從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吃糖了。”
她本來止住的眼淚就又涌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他愛吃糖的。
他喜歡吃甜食,粉絲總是送很多糖給他,他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每次都會微笑著收下。她想起那一年,她甚至還留了一大罐水果糖在雜貨鋪,讓老板娘每天送他一顆。
她怎麼那麼討厭。
岑風伸出大拇指揩了揩她眼角,聲音低又認真:“我還有很多不堪的過去,都可以告訴你。但那不是為了讓你難過,知道嗎?”
許摘星眼眶紅紅的:“那是為什麼?”
他指尖撫過她臉頰,低下頭時,輕輕親了下她濕漉漉的眼睛:“為了和你分享我的人生。”
那些曾經他光是想想都覺得痛苦的過去,現在已經能這樣平和地說出口了。
她睫毛微微地顫。
愣愣看了他半天,突然踮腳,伸出雙手抱住他脖子,幾乎是掛在他身上的姿勢。岑風下意識彎下腰來,她墊著腳,仰頭親了親他唇角,聲音哽咽又柔軟:“我愛你。”
他身子僵住。
她親完了,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腳跟也落地。下一刻,岑風雙手托住她的腰,將她往上一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坐在洗手臺上了。
雙手還掛在他脖子上,他掐著她的腰,貼得很近,低頭時跟她額頭相貼,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她這個坐姿不舒服極了,雙腿吊著,下意識就用腿勾住他。
于是兩人貼得更近。
許摘星一下羞紅了臉。
聽到他低聲問:“想明白了?”
她緊張極了,想把手收回來,但他掐著她的腰不準她動,還使壞似的按她腰窩。
許摘星聲音發顫:“沒……沒有!還沒有!”
他笑了一聲:“那你剛才親我做什麼?”
許摘星緊緊閉上眼,睫毛根都在顫,結結巴巴說:“一時……情不自禁……”
剛說完,嘴唇就被咬住了。
比起之前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這次他就沒那麼克制了,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頭,令她不得不保持迎合的姿勢。
整個空氣里都充滿了他的味道,許摘星被吻得腦袋發暈,差點癱在他懷里。
他抱著她,鼻尖碰著她鼻尖,啞聲說:“一時情難自禁。”
她羞得快燒起來了。
恰好此時有人來敲門,尤桃的聲音傳進來:“老板,騰導叫你。”
許摘星慌張地就想往下跳,岑風按了下她的肩,平靜道:“知道了。”
說完,才把她從洗手臺上抱下來,隨后又背過身去,低聲說:“你先出去,我洗把臉。”
許摘星深吸兩口氣,感覺自己走路都是飄的。開門時,尤桃就站在外面,瞅了她兩眼,意味深長地說:“大小姐,你還是先去窗邊透透氣吧。”
許摘星埋頭沖向窗邊。
洗手間的水聲響了一會兒,岑風雙手被冷水凍得通紅,他卻不在意似的,又往臉上撲了兩把冷水,抬頭看向鏡子,等眼里的情欲消退,才終于轉身走出去。
客廳已經收拾干凈了,騰導把他拉到屏幕前,特別興奮地指給他看:“表現得特別好,你看你這個真實的應激反應,太棒了。”
他一臉感慨地拍拍岑風的肩:“為藝術獻身,你這種敬業精神我特別佩服,辛苦了。”
岑風笑著搖了搖頭。
許摘星透完氣回來的時候,吃漢堡的鏡頭已經補完了。岑風吐了一場胃里有些難受,滕文把他的戲往后挪了挪,讓他去休息一會兒。
休息室的餃子已經冷了,來了這麼一下,許摘星也不可能再讓他吃餃子,讓尤桃去買粥和胃藥回來,等岑風在休息室的沙發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又倒熱水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