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這幾個練習生都是實力強悍很有可能出道的人,他們平時一向抱團,看到岑風落單,又有現成的八卦,當然不會放過嘲諷的機會。
其中一個不懷好意地笑道:“岑風,怎麼就你一個人,你金主呢?”
另一個慢悠悠走到他身邊,看他正在付錢,伸出兩根手指拎起一個放在收銀柜旁邊夾子上的避孕套,丟到他手邊:“這個別忘了買啊,安全衛生還是要注意嘛。”
岑風眼神一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后呲呲兩聲。
下一秒,一大瓶可樂噴射而出,滋了說話那兩男生滿頭滿身。
變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誰也沒想到站在飲料架旁邊的小姑娘會突然抱起一瓶可樂狠狠搖了搖,對準他們噴過來。
可樂滋得到處都是,兩男生直接被噴成了落湯雞,一時之間尖叫怒罵,混亂不斷。
岑風都呆住了。
許摘星滋完可樂,將瓶子狠狠砸過去不算,又一把奪過岑風手里的兩個冰淇淋,照著那兩個男生的臉就糊了上去。
這下對方終于反應過來了,剛狼狽地避開,正要怒罵,緊接著棒棒糖,巧克力,口香糖,包括剛才他用來侮辱岑風的避孕套,凡是放在收銀臺邊上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地對著他砸了過來。
許摘星就像頭失去理智的小豹子,一臉的殺氣騰騰,要跟他們拼命。
幾個人邊躲邊罵:“艸他媽這誰啊!你他媽住手,再砸老子不客氣了!”
許摘星睚眥欲裂:“來啊!來打架啊!一群臭撒比!爛蒼蠅!惡臭蟑螂司馬玩意兒!誰怕誰!來啊!我們看誰弄死誰!”
被砸得最慘的練習生臉都氣白了,擼著袖子就朝她沖過來:“你他媽……”
話沒說完,要跟他們拼命的小姑娘被岑風拉到了身后。他手臂往后護住她,神情冰冷看向罵罵咧咧的男生,問他:“想打架?”
尹暢走后,岑風差點將他從十幾層高樓扔下去的事情就傳開了。
此刻,被那雙毫無溫度的鋒銳目光一刺,那男生瞬間清醒過來。
眼前這個人,打起架來是會殺人的。
旁邊幾個練習生都來拉他,畢竟是他們出言侮辱在先,剛才動手的又是個小姑娘,鬧大了不占理的還是他們,都勸道:“算了,以后再跟他算賬。”
那男生牙齒緊咬,手指狠狠點了點他身后的許摘星,放狠話道:“我記住你了。”
許摘星惡聲道:“記你爸爸干什麼?我沒有你這種不肖子孫!”
岑風:“…………”
有點頭疼。
男生差點被她氣死了,本來都要走了,又回過頭來:“你他媽再罵一句?!”
許摘星一副“你以為老子不敢?”的神情:“你這個辣雞!你爸爸今晚必種枇杷樹!你爺爺下象棋必被指指點點!你媽媽廣場舞必不能領舞!你奶奶買菜必遇超級加倍!你必變智障下半生不能自理!”
岑風:“?”
幾個練習生:“???”
為首那男生只感覺胸口一痛,一口血就要噴出來。
岑風快有點繃不住笑。他伸手按了下突突跳的眼角,回頭喊她:“許摘星。”
兇神惡煞的小姑娘表情一收,一下變得緊巴巴的,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岑風柔聲說:“好了。”
她一下抿住唇,果然就不說話了。
幾個練習生怕再待下去真的出人命,也不知道氣死人犯不犯法,趕緊拖著同伴走了。
便利店一片狼藉,從頭到尾都不敢說話的老板終于顫巍巍道:“這些……”
岑風把兜里的錢都掏出來,放在收銀臺上:“夠了嗎?”
老板趕緊點頭:“夠了夠了。”
他抱歉地朝老板笑了笑,轉身走到冰柜的位置,從里面又拿了兩個冰淇淋出來,然后拉著許摘星的小手臂,走出了便利店。
傍晚陽光柔軟,有淺淡的橘色。
許摘星感覺身體內翻涌的氣血還沒有平復下去,一直悶著頭不說話。岑風把冰淇淋外包裝撕開,微微蹲下身,像哄小朋友一樣,遞到她眼前。
香草的甜香味竄進她鼻腔。
她吸吸鼻子,慢慢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難過得有些語無倫次:“哥哥,對不起,我不是那麼兇的,我平時不是那樣的……”
他蹲下身子,她站著就比他高了一些,他得微微仰著頭,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溫柔的笑意,“嗯,我知道。”
她說著說著,眼眶變紅了:“他們欺負你……”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這些壞人都在欺負他。
她可以解決一個,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可是源源不斷的,像蟑螂一樣,不停地有惡意冒出來。
他們不知道言語會給別人帶來什麼樣的傷害。
他們不明白隨意評價別人就已經是一種惡行。
她拼盡全力想要保護他,可她還是沒能保護好他。
她覺得好難過。
岑風彎著唇角笑起來。那一刻,好像又回到曾經,她站在臺下,奮力地墊著腳,望向舞臺的方向,大屏幕上出現他的笑。
那麼溫柔,那麼溫柔,像聚集了這世上所有的美好。
他低聲哄她:“他們不敢欺負我,沒有人能欺負我。
”
她死死地繃住嘴角,不讓眼淚流出來。
岑風晃了晃手中的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