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了一頓后,心滿意足了,又招呼他們中午去家里吃飯。淳于息重新認了一遍這些面熟的幼年鄰居,最后答應去那個牛阿婆家里吃中午飯,然后才從包圍圈里脫身,拉著郭絨郭錢進了老屋。
老屋里空蕩蕩的,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地上鋪著一層灰,磚縫里雜草瘋長,一片不同于外表的荒蕪。走了一圈,到了一扇有鎖的小門前。當年淳于息母親死后,他把母親的骨灰帶走,這屋里的東西他那個爸爸也看不上,多數送給了周圍人,還有些他不愿意扔的,以及搬不動的大家具,都鎖在了這個房間里。
見淳于息看著那個門鎖,郭絨問他:“怎麼?想進去看看?”
淳于息有些感傷:“可惜這個鑰匙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要什麼鑰匙。”郭絨推開他,上前一手握著那個生銹的鐵鎖,另一只手一敲一拔,就把那老鎖給拆了下來,“行了。”
淳于息:“……”手法這麼老練專業,他很懷疑這位朋友以前是不是有兼職過什麼奇怪的職業。
郭錢先進了那屋子里,屋子里并不沉悶,因為屋子里一角的屋頂破了,碎瓦摔在地上,幾束天光從破洞的地方照進來,墻角還長了青苔。
“這些里面都是什麼?”郭錢蹲在柜子前面,好奇地摸了摸那些沉棕紅色的箱子和柜子。
淳于息折起袖子,又把手表拆了下來,放在褲子里,才動手打開那些箱子。
“哇!”郭錢趴在箱子邊踮腳往里看。郭絨也湊過去看,發現這個箱子里放滿了戲服,有大人穿的,還有小孩子穿的。
淳于息摸了摸箱子底下顏色還鮮艷的戲服,靠在箱子邊上回憶著說:“我媽以前喜歡唱戲,我小時候鄉里有戲臺,逢年過節會請人去唱,我媽偶爾也會去。”
他最喜歡那個時候的母親,而為了逗總是郁郁寡歡的母親開心,小小的他也會套著母親寬大的戲服,在床上蹦蹦跳跳。他小時候長得非常可愛,身體又不太好,按照這邊的習俗,家里會給他穿女孩子的衣服,說這樣容易養得大。母親自己會做衣服,就給他做了幾身小戲服,抱出去的時候,女人們都喜歡逗他哄著他玩。
其實想想,在他長大的這個地方,也不只有那些令人難受的回憶。只是多年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在意,不愿意回來,也許是不想看到物是人非。而現在回來,是因為郭絨和郭錢給了他一種特殊的力量。
看了一些舊物,老屋里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淳于息重新合上箱子。
“還是要去弄把鎖把這門鎖上。”雖然周圍鄰居不會來拿這些東西,但會有頑皮的小孩子,見到門上的鎖開了,就跑進來亂翻。
郭絨拿過剛才那把自己弄開的鎖,三兩下錘了錘,又給鎖了回去。淳于息不太信邪,用手扯了扯,竟然沒扯動。
“你怎麼做到的?”
郭絨神秘地笑:“這是我家獨門手藝。”她小時候家里鎖壞了,沉迷賭博的父母什麼都不管,她就自己瞎折騰,一個壞了的鎖,沒有鑰匙也這樣用了好幾年。
中午在牛阿婆家里吃飯,老人家談興大起,說起了當年淳于息的媽媽唱戲,還說起淳于息小時候也穿著小戲服,坐在臺子底下等著媽媽。
“可乖巧的娃娃哩!”
“就像你們這個兒子一樣的乖巧!”
被這麼多人夸兒子和老板長得像,郭絨就不明白了,對著兒子和老板仔細看了很久,發出來自眼睛的質問:“你們哪里長得像?我怎麼看不出來?”
郭錢立刻開口:“媽,好看的人都是長得像的,你跟我有母子相,我跟爸有父子相,所以你們有夫妻相!”
郭絨、淳于息:“……”這個小機靈鬼在想什麼,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接這個話,轉頭一起考慮接下來的行程。
“還要不要在周圍轉兩圈,看看風景?”淳于息問。
郭絨:“我申請去鎮上找個網吧,讓我自由的過兩天游戲生活。”
郭錢:“我也一樣!”
淳于息:“你們一天不摸電腦會死嗎?我平時是少了你們游戲玩了?不行,大好假期必須走走看看。附近有個挺出名的道觀,帶你們去拜一拜。”
郭絨一臉的頹喪,“道觀有什麼好拜的,還不如讓我們去玩游戲。”
郭錢:“對對!”
淳于息:“拜一拜,保佑你們早日擺脫厲夜那個神經病的糾纏。”
郭絨一秒鐘站起,“好吧,走。”
郭錢也神色一肅,“走!”
郭絨:“嘿,怎麼我說什麼你也說什麼?”
郭錢:“上次帶我玩游戲的小姐姐說了,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
郭絨:“是你爸不夠好看嗎,你玩游戲不帶他竟然去帶小姐姐?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郭錢。”
淳于息照著她們的腦袋一個敲了一下,“好了,不要再拿我玩梗,扣工資警告。”
三人在鎮上游蕩,而厲夜派來的那兩個男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雖然出師不利,但厲夜并沒有就此放棄,他現在沒有世界氣運加持,相反更是隱隱有種被這個世界排斥的感覺,所以想做的事沒那麼容易成功,不過事在人為,他不信一次失敗,次次都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