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來了好幾撥妖都被他吃掉后,終于沒妖再來,但陸林生覺得這樣有大堆食物主動送上門來的滋味不錯,一時還覺得挺可惜,他就像找到了大堆堅果存糧洞的松鼠,順著痕跡就摸到烏蟒國吃了個痛快——雖然他沒有‘飽’的概念,但那一次真是他吃得最開心的一次,以至于現在還能想得起來。
那一回,他幾乎吃空了烏蟒國,烏流君身邊的兩個大將,包括他那一堆蛇妖美人,全都進了他的肚子,只有烏流君幸免于難。不是陸林生不想吃他,而是那會兒陸林生還吃不了烏流君,相對的,被烏蟒國妖怪給喂胖了的陸林生,烏流君也拿他沒辦法。
烏流君對他真是又恨又怕,搞又搞不死,甩又甩不掉。他去哪里都喜歡聚集一大群妖怪圍著自己轉,陸林生覺得跟著他就有吃不完的妖魔,所以就跟著他了。烏流君被迫做了陸林生好長一段時間的‘鄰居’。
因為這,烏流君差點沒被逼瘋,那段時間他到處跑,一改從前去到哪里先收小弟的習慣,到最后他是徹底怕了陸林生這個在妖魔澗臭名昭著的怪物,千方百計甩掉了他,之后一直避著,總算安生過了幾年日子。
好不容易妖魔澗打開,里面的妖魔都遇上了好時候,烏流君出來后看到廣闊天地,整個妖都膨脹了起來,立刻故態復萌,聚集起一大堆臭味相投的大小妖物。
他的計劃是先找個仙宗開刀,也吃點不一樣的換換新口味,順便耍耍威風立起威信,然后他就能帶著心悅誠服的下屬們一起去找個大城池盤踞下來,繼續搞他的烏蟒國,到時候豢養人族,擴大地盤,什麼不能干。
意氣風發烏流君,甩著蟒身粗壯的尾巴,指著歸一仙宗的山門叫囂著,嘲笑聲在整個山間回蕩。
五師兄擔心死了,猶猶豫豫著問陸林生,“既然是你的鄰居,你能不能去和他說說,勸他離開?”
陸林生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只看著白綾等她說話。
白綾打量著那邊的烏流君,覺得自己好像打不贏,于是同樣遲疑著問陸林生:“你和他關系咋樣?你們打不打架的?”
陸林生搖頭,笑道:“我們從不打架。”他沒和妖魔打過架,一旦動手,從來只有吃掉了和暫時吃不掉,那不是打架。
白綾卻想,這關系還不錯啊,于是她說:“既然是你的熟人,那你試著先去和他打個招呼,看看他愿不愿意走。”
陸林生就去了。
一個看上去格外無害的書生在這種時候出現,被大堆形狀奇怪的妖物一襯托,就顯得格外弱勢,但陸林生不慌不忙來到烏流君不遠處,自然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烏流君,許久不見了,最近可還好?”這個和善的打招呼方式,也是他學習成為人類這段時間的成果之一。
那群妖怪連帶著烏流君都被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烏流君更是下巴抬的老高,不知道這小東西是哪里冒出來的。可等他細細感受了一番面前這找死的‘小東西’身上傳來的氣息,那下巴就不由自主越來越低,后背的冷汗一層層下來。
這個熟悉的氣息,他不會忘記的,是那個該死的怪物!烏流君瞪著陸林生的清秀書生臉,目眥欲裂。
在一瞬間,烏流君想起當年被那個黑漆漆怪物吃光了后宮和手下的恐懼,他下意識朝身邊那些面帶囂張的新下屬們看了看,總感覺這些人手也保不住了。
“你等著,我會再回來的。”烏流君說完這句話,飛快走了,他的下屬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畢竟距離書生忽然出現,和自家老大突然掉頭就走,不過一句話的功夫。
為什麼老大的背影看上去有點驚惶?小妖們茫然無比,但老大都走了,他們也只好一哄而散,全都跟了上去,眨眼間,原地就只留下了一個瘦書生。
白綾在一旁看著,總覺得陸林生的妖怪鄰居似乎和他的關系沒有他說得那麼好,更像是有仇。
她和五師兄從一邊走出來,她還順手把山門前倒掉的石像搬起來放回了原位。五師兄更擔心宗門里是不是有事,道過謝后就急匆匆催白綾告辭,白綾只能趁五師兄不注意,給陸林生打了個手勢,又朝他眨眼睛,陸林生笑著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站在原地看她們兩個穿過護山大陣屏障走進里面去。
她們的氣息和身上的弟子命牌,都能讓他們自由出入大陣。
回到宗門內,又是一番熱鬧,神情嚴肅的宗主和峰主們忙著商量大事,弟子們多少也有些惶惶不安,烈焰谷內人少,倒是一如往常,見過面后先把五師兄送去治腿,然后師徒幾人才坐下來好好說話。
白綾說了些外面的情況,然后對師傅師兄們說:“我感覺我最近化形有點問題,可能是換角的原因,可能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