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是知道了,還要來問兒子干什麼。”段松峰嘲諷地回答道:“兒子也不覺得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是提醒一下咱們的陛下,他身上的血脈有多臟。”
說著說著,他的表情越發憤憤,“這樣的亂倫之子,我們竟然還要向他俯首帖耳!若不是先帝發瘋殺了其余的皇子,就剩下這麼個東西,這皇位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坐!先帝,這個瘋子!他殺了妹妹,殺了屬于我們段家的皇子,就為了這個小畜生,現在這個小畜生得意了,他還想延續血脈?我呸!”
段太傅看著兒子瘋瘋癲癲的樣子,氣得又是一腳踹過去。
段松峰坐在地上,一手按著胸口,對父親的憤怒不以為意,“他是瘋,又不是傻,難道還真會對我們段家出手,呵,他敢嗎,他也就只敢殺幾個宮人泄憤,那個沒用的小畜生。
搖了搖頭,段太傅失望地看著這個兒子,“你這些年,真的做了太多錯事。”
段松峰用同樣失望的眼神看著父親,“我不覺得我做的是錯事,相反,父親和大哥才做錯了,我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麼在司馬虞殺了妹妹和她的孩子之后,還能毫無芥蒂地繼續忠心于他,甚至如今還要繼續扶持這樣一個雜種當皇帝,處處容忍,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段太傅只是看著他,平靜地搖頭,“松兒,你不適合當段家的人。”說罷,他拂袖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個長髯中年人,見段太傅出來,他道:“父親不必如此生氣,二弟一貫如此任性妄為,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解決此事。”
段太傅神色冷淡,“還能如何解決,司馬焦身邊有高太保那條忠心耿耿的狗,查上門來是遲早的。”
“那父親的意思是?”
“松兒實在太讓我失望,這些年我已經給了他無數次機會,他卻一直沉浸在個人的仇恨中,看不清如今將亂的局勢,再任他亂來,總有一日要惹出更大的麻煩。我們段家不需要這樣的存在,他也該為了自己的愚蠢負責。”
“兒子明白了。”棄車保帥,勢在必行。
父子兩站在廊下,段太傅抬手接住一片落葉,幽幽道:“洛京寒風凜冽,卻不知南方春風能渡否?”
南方,蠢蠢欲動的秦南王。
……
廖停雁這一晚沒有去司馬焦的寢殿,她睡在自己的芙蓉殿,司馬焦那邊沒人來召她,今夜的宮中,安靜的超乎尋常。
半夜里,廖停雁被一陣風雨聲驚醒,猛然睜開眼,看到床邊坐了個黑乎乎的人影。
第16章 第十六章
半夜睜開眼,發現床邊不聲不響坐了個黑影,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要驚呼出聲,但廖停雁沒有,她冷靜地躺在那,甚至還抽空看了眼被風吹開的窗戶。沒有女侍過來關窗,她們大概這會兒聽到動靜也不敢過來,所以那被吹開的窗戶就這麼大敞著,不斷往殿內灌著冷風和雨絲。
廖停雁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黑影是誰,因為她并不是第一次半夜醒來發現身邊坐著個人,往日和司馬焦一起睡的時候,偶爾就會有這樣的情況,司馬焦睡不著,常常會半夜這樣坐在旁邊盯著她看或者只是發呆。
驚著驚著就習慣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會兒,廖停雁先喚了聲陛下。
她剛出聲,床邊的司馬焦就忽然朝她伸手。他的手指依舊是如往日一般的冰涼,撫摸過她的臉頰,下巴和脖子,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徘徊了一會兒,磨蹭到廖停雁都覺得他是不是要掐死自己的時候,他的手指才繼續往下,挑開了她的衣帶。
在一片沉默中,廖停雁只感覺冰冷的觸感貼在自己的肌膚上,像是落下的雪花,融化后滲進皮膚,冷進四肢百骸。又像是蛇類爬行帶來的涼意,因為感覺到危險身體下意識戰栗。
廖停雁沒吭聲,也沒動。錦被和衣物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她看到司馬焦傾身過來,拉開了她的寢衣,露出大片肌膚。
廖停雁:“……”這仿佛要被日的開端,但為什麼這人的呼吸都沒亂,如此冷靜,性冷淡石錘了。
“你不怕?”司馬焦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怕倒是不怎麼怕,誰叫他總是在睡她和不睡她的邊緣反復試探,每次都緊張,她那根神經現在已經松弛,緊張不起來了,反而有種你要睡就睡了吧省得一直吊著心的感覺。
“陛下,被子里有個小手爐,先暖暖手吧?”
對,她現在唯一不能忍的就是這個人手涼的要命,摸在身上真的很冷,現在可是冬天,白天飄了小雪,現在外面還下冷雨,寒風嗖嗖往房里灌,他把她被子一掀衣服挑開摸來摸去,動作還這麼慢,真當她身體好暖得快就不怕冷是嗎?
司馬焦笑了一聲,把手拿了起來,貼在她臉上,“我的手太冷了是不是。”
哦,原來大爺您自己也知道啊!廖停雁往被子里讓了讓,“不然陛下先躺著?”求你暖暖手再亂摸吧,雞皮疙瘩都要給你摸掉了!
司馬焦只是頓了頓就上了榻,廖停雁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