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瓶『藥』粉是止痛的,這第二份『藥』才是真正治療外傷的妙『藥』。若非用用了止痛『藥』,直接涂抹第二種『藥』,裴徊光覺得小皇一定要疼得哭鼻子。
這邊想著,他伸手捏了捏沈茴的鼻子。
沈茴飛快地轉過臉,避開了他的動作。裴徊光也不執意,反而是順手『摸』了『摸』她的頭。
沈茴過來時已經半夜,折騰到現在,時候屬實不算早了。她將臉埋在臂彎軟軟地打哈欠。原本傷口的疼痛讓她困意全無,可是裴徊光給她的『藥』『藥』效屬實得不得了。她覺得『臀』隱隱發麻,在這種發麻,傷口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甚至,連裴徊光拍下來的一巴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止痛『藥』的作用,沈茴也沒覺得有多疼。
裴徊光瞧著她蔫蔫的樣子,知道『藥』效起了作用,她開始困了。他站起身,拽著沈茴的手腕,將她拉起來,將她身染了血的裙褲脫下來,然手臂探過她膝下,將人抱了起來,往床榻去安頓。
裴徊光將她放下的時候,她還在生氣地哼哼唧唧。裴徊光給沈茴小心翼翼蓋了蓋子,盡量避免壓到她傷口。裴徊光沒有直接在沈茴身邊歇下,而是轉身出去洗手。將手沾的血跡,反反復復地清洗干凈。
裴徊光離開前,沈茴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趴在床榻。等裴徊光回來,她還保持著一樣的姿勢。
裴徊光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在她身邊躺下。可,片刻之,原以為睡著了的沈茴挪過來,往他懷鉆。
“嘖,咱家打了娘娘,娘娘還往咱家懷鉆?”
“說話了,睡覺。”沈茴困倦地軟綿綿嘟囔著,她蹙著眉,子伸出手,在裴徊光臉『摸』了『摸』,找到嘴在哪,用手心捂住他的嘴。
半晌,裴徊光將沈
第119章 第119章搖頭
茴的手拿開,小心翼翼地放回子。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裴徊光身越來越不適。偏沈茴小畏寒,到了天暖時節,她自己覺得舒暢著,她的身子卻變成了一個小火爐。
懷抱著個小火爐,這讓因邪功累,本就不能忍受炎熱的裴徊光更有些難捱。
可他沒有將沈茴推開,反而收攏了手臂,將懷的沈茴抱得更緊一些。
在痛中,會快感。
·
天蒙蒙亮時,沈茴還在酣睡著,裴徊光聽見順歲的腳步聲逐漸走近,他不等順歲來敲門,輕輕放開沈茴搭在他胸膛的小手,輕手輕腳地掀開子下床,走了出去。
“掌印,浴水已經準備了。”順歲壓低聲音稟話。
裴徊光用手掌壓了壓不適的胸膛,緩步往樓下的盥室去。
浴桶早已裝滿了水,卻并非適合沐浴的熱水。而是剛井中打出來的涼水,且在水中放了很多冰塊。
整個盥室都充盈著一股森森寒意。
順歲搓著手離開。
裴徊光解了衣服,坐在浴桶中的冰水。寒冷無孔不入穿進他的身,讓他身火燒板的五臟六腑開始慢慢有了舒適之感。
裴徊光緩緩合眼睛,默念邪功,逐漸驅離周身屬于人類的溫度。這邪功奇邪無比,往常他只需要每個月十五修煉,并不會過多的修煉。可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隨著他的身日漸一日地染人的溫度,他不得不在每兩個十五之夜中途,再念邪功。
黑『色』的霧氣在裴徊光周身緩緩縈繞。
謂邪功,賜予他不屬于人的力量,自然也要將他變成非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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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在冰水中泡了半個時辰,終于緩緩睜開眼睛。漆『色』的眼眸毫無情緒波瀾,玉白的面龐,沒有表情時仿佛也沒了屬于人的悲喜。
他冰水中邁出來,并沒有急著去擦身的水漬。
而是任由濕漉漉的水滴沿著他的肌,緩緩滴落。
裴徊光扯開布簾。布簾之是一面可以照全身的高瘦銅鏡。
閹人大抵都羞于自己的殘缺。
偏裴徊光不管是在京城的滄青閣,還是來了這,裴徊光都交代人在盥室準備這樣一面銅鏡。
每每沐浴之,立在鏡前欣賞著自己的殘缺。
沈茴半瞇著眼睛,打著哈欠往樓下走。她的裙子弄臟了,于是衣櫥翻出裴徊光的一件大氅裹在身,衣擺長長拖在地面。
她走到盥室面前,見面亮著燈,知裴徊光在面。她瞇著眼睛還很困頓地委屈開口:“撞到床角,又扯到傷口了。”
她像在怪他半夜將她丟下,不陪著她睡。
裴徊光像沒聽見一樣,目光仍凝在銅鏡。
沈茴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推開了盥室的門。
“吱呀”一聲響,屏風隔了視線。
沈茴望著屏風映出裴徊光的身影,隱約辨出他未穿衣。屏風一邊隱約可以看見銅鏡一角。
——他在看自己?
沈茴驚訝地檀口微張。
屏風另一邊傳來裴徊光漫不經心的聲音:“娘娘羨慕自己的婢女嗎?”
沈茴慢吞吞地抿起唇,想起昨晚裴徊光說的話——“恐怕要讓娘娘失望了。咱家的殘缺可不是刀師父割出來,而是自己切的。嘖,娘娘應相信咱家的刀工。”
半晌,沈茴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她往前走,站在屏風面前,伸手去『摸』屏風他的影子,低聲問:“疼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