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個“哦”，沈茴實在是聽不出裴徊光情緒。

    “送我入京，在我入宮前日離開。離開前……”沈茴聲音低下，“離開前讓我等。可是我沒有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裴徊光慢悠悠地詢，語氣仍舊讓人猜不透。

    沈茴垂下睛。

    為什麼不答應？表哥家都是極好人，為人和善，她也好。沈茴也曾想過日后嫁到蕭家細水長流順遂日當是美好又愜意。

    二姐姐入宮前，二姐夫也讓她等救她出。可是二姐姐直等到流干身體里血，絕望死。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沈茴不想做等待人。是死是活，她只想自己爭。她也不想連累蕭牧，該擁有個更健康妻，和和美美生喜樂。

    沈茴走上前，捏著裴徊光袖，輕輕晃了晃，她認真地說：“蕭牧只是個無辜人。在我幼失兩個師兄歲里，給與我太多兄長庇護。我是怎樣想法，我控制不了。可我日后定然不會和有牽連。”

    所以，不要傷害……

    裴徊光垂，看著沈茴捏袖手，然后才視線逐漸上移，落在沈茴發紅睛里。心里有些煩躁，說：“娘娘心虛什麼？事情，咱家也是剛剛和娘娘同時間知曉。”

    沈茴愣愣望著。

    ……真與裴徊光無關嗎？

    沈茴相信以裴徊光做事風格，定然早就她與蕭牧過查了個清楚。她主動說出來，總比讓猜忌埋在心里要好。

    裴徊光『摸』『摸』沈茴頭，說：“船隊啟程前，送你回船上。待再停靠，就到了關凌。到時候，娘娘就可以見到祖母了。”

    沈茴猛地睜大了睛，她松開裴徊光，向后退了步，警惕地盯著裴徊光表情。

    裴徊光呵笑了聲，道：“知曉娘娘要關凌，老人家想見你。

人是你父母接，咱家不過消息靈通，提前知曉，事情告訴娘娘而已。”

    攤了攤手，笑著往走，邊走邊說：“咱家沒有抓老太太癖好。”

    好半晌，沈茴新坐下來，呆呆望著陽光穿過枝葉間落下斑駁影。她側過臉，望向方桌上折扇。

    裴徊光走時候，忘記拿了。

    沈茴折扇拿到手里，慢吞吞地展開。粗糙扇

    第89章 第089章坦白

    面雪白片什麼都沒有。要不，她在扇上題字？

    引什麼詩句呢？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沈茴聲喃喃自語，“還有什麼好詩句讓日日看著能陶冶情『操』呢……”

    ·

    皇帝這次停在安昌城時間要比以往停留時間都多些，稍微打聽就會知曉，皇帝在安昌又看中了兩個美人。

    染上花柳病之事，人盡皆知。

    宮中妃嬪想方設法地避寵，就算避不過，侍寢時也不如往日盡心。皇帝自然能夠覺察。這使得氣得不行，沒少責罰宮中妃。這時候，剛從安昌得兩個美人，可是全心全意侍奉，自然高興，怕兩位美人離鄉不舍，就在安昌多停留了陣。

    皇帝新得了這雙美人，被封了心美人和意美人。

    此時，皇帝正懶洋洋地由著兩位美人服侍更衣。

    心美人說：“嬪妾兩個幾日沒有拜見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太好呀？”

    皇帝皺皺眉，有些煩躁地敷衍過：“皇后身體不好。不必在意這些繁文禮節。”

    “是。”

    意美人皇帝身上寢衣脫下來，再拿了衣服服侍皇帝穿上。她纖細指尖撫過皇帝后腰上舊傷，心疼地說：“陛下，您后腰怎麼有傷呀？嬪妾見了好是心疼。

”

    “沈荼拿鞭抽。”皇帝隨口說。

    意美人驚訝極了：“元皇后怎麼敢……”

    “那時候朕還不是皇帝。”皇帝抓了抓發癢胳膊，也不再解釋了。想到沈荼就心里不舒服。總是忍不住想起沈荼從城墻上縱身躍場景。

    到底是發妻，每每想到那幕，皇帝心里都有點發堵。

    不過也只是點罷了。

    那時候沈荼管那麼嚴，在面偷偷養了房室，被她發現了，差點沒被她抽死……

    越想越煩，皇帝不愿意想沒當皇帝之前窩囊經歷了，抱著身邊美人，用親了口。

    ·

    船隊離開安昌前日，沈茴讓裴徊光陪著，熱鬧街市商鋪，最后挑選次禮物。挑選得差不多了，往回走時，沈茴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看見了萬順鏢局人。

    沈茴不由多看了兩。發現萬順鏢局人少了許多，們臉『色』不太好看，似乎還有人受了傷。

    怕被認出來，沈茴也沒多看就收回了目光，和裴徊光起回了。

    今天晚上，她要回船上。

    “夫人，您要走？螢塵帶上吧！螢塵輩伺候夫人！”螢塵紅著。

    “我有別差事交給你，可能辦好？”

    “什麼事？螢塵必定赴湯蹈火！”

    沈茴裝著銀票荷包塞給螢塵，彎著睛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在我回來前，替我照看好這宅。”

    螢塵使勁兒點頭。

    直到沈茴走遠了，螢塵才反應過來——夫人是既給她銀又給她房！

    她莫名覺得夫人不會再回來了，可是她既然答應了夫人，就定要好好看守這宅院！

    ·

    沈茴聽見水聲時，掀開垂簾看向運河上皇家船隊。她偏著頭，悄悄望向馬背上裴徊光。

    似有所感，裴徊光轉過頭望來。

    沈茴知道，屬于裴茴和沈光這段旅途，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