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離開了滄青閣,沒那樣多玉檀樹相圍,他身上玉檀的味道已淡去多。而此時,沈茴再一次清晰地聞到了玉檀的淡香。
沈茴望著裴徊光,裴徊光卻沒看她。
他側首,微瞇了眼,望著遠處的樹林,箭矢『射』來的方向。
沈茴壓了壓緊張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順著裴徊光的目光望過去,分析眼下的情況。馬車過這樣狹窄的懸崖旁邊的路上,『射』出這樣密集的箭雨,對方明顯是備而來。沈茴正這樣想著,又一陣箭雨迎面而來,蝗蟲過境般,密密麻麻。
“啊!”沈茴瞳仁縮了縮,下意識地低呼了一。
裴徊光低頭看了沈茴一眼,然后,沈茴聽裴徊光含著鄙夷地輕笑了一。
枯葉平地起時,沈茴壓下心里的驚顫,忍不住好奇地望過去,她心里甚至想著難不過這些枯葉能像接住她一樣,變成一道盾墻?
顯然,沈茴想錯了。
枯葉沒變成盾,而是成為最鋒利的矛,迎面而上。每一片小小的枯葉都可以攔住急速『射』來的利箭。不,不僅是攔住。所碰到枯葉的利箭,頃刻間化為了灰燼。
第81章 第081章邪功
藏身樹林深處的刺客,無不驚出一身冷汗!
——說好的裴閹賊修煉邪功遭到反噬日日吐血呢!!!
沈茴呆呆看著這一幕。
她胳膊上一緊,臂彎里雪白的披帛被裴徊光扯了出來。裴徊光將扯出的披帛扔給沈茴,說:“把自己眼睛蒙上。”
沈茴深看了裴徊光一眼,默默接過披帛,聽話地將自己的眼睛蒙住了。披帛是柔紗的雪紗,覆眼上,沈茴眼前霧蒙蒙一片。
她什麼都看不,一片霧『色』里,聽裴徊光的音——
“狗東西,嚇到咱的小嬌嬌了。”
好半晌,沈茴才知道自己正是裴徊光口中所說的小嬌嬌。
裴徊光抱著沈茴,踩著厚厚的枯葉,一步步朝樹林深處走去。他雙手抱著沈茴,探沈茴膝下的手里,還握著那支折扇。
箭雨斷斷續續『射』過來。然而沒一支箭可以近身,盡數空中被折斷。積攢了一秋又一冬的枯葉安靜臥地面。這些利箭甚至連枯葉都不曾碰觸,就那樣憑空折斷。
躲暗處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生出懼意。
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會說裴徊光用長生不老丹哄了一代梟雄的大齊開國帝王。這些,人們不怎麼能到裴徊光親手殺人,忽略了他真正能站這個位置,正是以這可敵萬軍的邪功。
因為這世上,沒他殺不了的人。
也是因為裴徊光修煉邪功遭反噬的謠言四起,今日才會人起了必殺之心。
“咱不喜歡殺人。你們非要自己送上門來。”裴徊光握著折扇的手輕晃,指腹捻過扇子,將折扇展開,再慢條斯理地扇動折扇,溫柔的風混著玉檀的淡香,對面手握暗器的人還來不及將暗器投放,身體里的每一寸骨頭同時粉粹。
裴徊光垂眼瞥了一眼手中的折扇。
嘖,用她送的折扇來殺人,還挺趣味的。
裴徊光繼續往前走,所過之處,黑紗遮面的青衣人盡數倒下。
沈茴的軟紗藍裙溫柔吹拂他殷紅的衣衫上,沈茴蒙著眼睛的雪『色』披帛一端輕垂,一端拂過他的肩。
又過一個黑紗遮面的青衣人時,這個人一口血吐出來,鮮紅的血濺出一點沈茴雪『色』的披帛上。
裴徊光皺了皺眉,漆『色』的眼底浮現濃重的嫌惡。
死都不能死得干凈點?
廢物。
裴徊光將沈茴濺了血滴的披帛扯了,隨手一揚,雪『色』的軟紗披帛隨風輕揚,拂過樹枝,又落過地,再揚起,最終再被風慢悠悠地吹下懸崖,撫過掛懸崖下倒橫斜陡坡上的馬車箱,再緩緩垂落。
懸崖之下,是一條小溪。冬日離去,春已到來,溪流破了冰,歡快地流淌著。雪白的披帛落溪水中,被水中的石頭絆住,終于止住了漂泊的腳步。溪水不停沖刷,將披帛一端染的血滴沖淡,又徹底消失不,干凈如初了。
溪流的對面,躺著四具尸體,三男一女。正是前兩日快馬加鞭過此處的萬順鏢局中的人。他們押的這趟鏢,不僅酬金高,危險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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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抱著沈茴走了遠,遠到樹林里的那些尸體一起開始七竅出血時,腥臭的味道不會傳過來。
裴徊光抬眼瞥瞥上的烏云。他今日之所以會帶沈茴坐馬車,正是因為不好,也不知道要落雪還是落雨。
前方一處老舊的破廟,裴徊光抱著沈茴進去,那里等順和順歲重弄馬車過來。
破廟從外面看又小又破爛,里面倒是干凈整潔,想來當
第81章 第081章邪功
地人還會時常來這里上香。
裴徊光把沈茴放下之后,饒趣味地瞧著她,等著沈茴蹙著眉張嘴說話。他已迫不及待聽她講大道理。
沈茴的確蹙著眉。她皺眉瞪著裴徊光,問:“跳下去做什麼?”
裴徊光神『色』明顯些意外,沒想到她先問這個。他直接將疑『惑』問出來:“娘娘難道不該指責咱『亂』殺無辜?”
“是他們要殺咱們,怎麼就『亂』殺無辜了?”沈茴一臉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