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茴點點頭,心里盼著俞大夫早些進宮才好。
·
裴徊光送來那罐去疤藥藥效驚人。又過了兩日,也就是齊煜生辰這日清晨,沈茴起來時驚訝地發現腿側疤痕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了。
她趕忙讓拾星那剩下藥收起來,等俞大夫進了宮,看看能不能照著研出來。然后她很快起來,仔細給齊煜準備生辰宴。
卻說沈茴在后宮為生辰宴忙碌時候,前朝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早朝之時,竟有老臣私藏了匕首,伺機刺殺皇帝。當然了,那老臣并沒有能成功,可皇帝還是嚇了個半死,眾目睽睽之下竟嚇得屁滾尿流,毫無半分帝王威嚴。
彼時裴徊光并不在朝堂上,正在春角巷。這里可是京城快活鄉,整條巷子都飄著劣質香粉味道。
裴徊光由皂衣青年引路,從后門進了香寶樓。一路暢通無阻,登上三樓,進到一間香閨。
女人抱膝瑟瑟躲在床角。女人叫山音,是香寶樓頭牌。
“抬頭。”王來說。
山音嚇了一跳,還是依言抬起頭。裴徊光謫仙似臉映入眼簾,山音怔了怔,連恐懼都忘了。
裴徊光掃了一眼她臉,開口:“手。”
山音呆呆望著他,忘了反應,也不知道是嚇還是被面前男人容貌晃了神。站在她身邊人已經先一步拉著她胳膊,抬高她手。
王來將一方疊好厚帕子搭在她脈上。
裴徊光這才探手,搭了一下她脈,只一息就收了手。已經知道她是花柳病初期,只要略加遮掩,太醫院那群蠢貨也看不出。
裴徊光接過王來遞來帕子遮了口鼻,明顯嫌棄這里味道。
他轉身,丟下一句:“準備一下,過幾日送進宮中。”
好半天,山音才知道他是誰。她嚇得打了個哆嗦。
裴徊光剛出了香寶樓,往宣慶街去買糖。宮里小太監快步趕過來,將早朝上老臣欲刺殺皇帝事情向他稟了。
裴徊光垂著眼睛,低低地輕笑了兩聲。
他拍了拍小太監肩,小太監受寵若驚,差點跪下去。
裴徊光在宣慶街買了很多糖,他常來這里買糖吃,并不是什麼秘密。糖販們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裴徊光在一個糖鋪子買糖,嫌棄這家裝糖盒子太小,直接拿了張油紙,卷成了封底漏斗,讓商家倒滿。
他一邊吃著一邊走。
頑皮孩童在熱鬧街市追逐,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他,那色彩斑斕糖豆灑出來一些。
孩童父親追過來,見到裴徊光嚇得臉色慘白直接跌跪在地。
熱鬧街市忽然安靜下來。
犯了事兒孩童這才后知后覺抬起頭,呆呆望向裴徊光。
在眾人忐忑目光中,裴徊光詭異地彎下腰摸了摸男童頭,甚至抓了把糖果塞進他手里。
街市更加死寂。圍觀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又嘆這孩童運氣好撞上掌印大好心情。
裴徊光站起身,望著遠處罩著一層暖陽雪山,瞇起了眼睛。燈下書前女人似乎也是這樣白花花,不僅白,還暖。
嘖,他想畫畫了。
這次,換個畫法。 w ,請牢記:,
16、第16章 第016 章
第16章 第016 章
【第十六章】
今日是齊煜四歲生辰日,并非整歲。所以這生辰宴,是不會驚動朝臣,只擺在后宮,是家宴。不過宮中有著七十五位公主,除了那些咿呀學語路都走不明白,其他公主們都要來參宴。
又臨近年底,各地親王攜家眷進宮朝拜,一些小王子、小世子們,今日也到了。
縱使都是些天之驕子、驕女,初時規矩著,時間一久便玩鬧起來。
是以,整個御花園簡直成了孩童瘋窩。
縱使沈茴做了心理準備,聽著嘈雜孩童笑鬧聲,還是覺得頭大。
“娘娘,孫嬤嬤過來了。”拾星挑簾子進來,一位鬢角花白老婦人跟在后面。
“娘娘金安。”孫嬤嬤屈膝行禮。
沈茴令拾星將人及時扶起,沒讓她真跪下。她起身走過去,親自挽著人在軟塌上坐下,嘆然:“這幾年辛苦嬤嬤了。”
在沈茴印象里,孫嬤嬤可兇一嬤嬤,臉一板,誰都怕她。她小時候也怕孫嬤嬤。可如今再相見,見她鬢間花白,蒼老許多,心里莫名悵然。
孫嬤嬤抬頭,望著眼前沈茴,心情一時復雜。沈家那個人人擔憂“站不住”小主子竟然長這麼大了。想著這是沈家僅剩小主子,一時間她眉眼染上慈愛。她說:“早就該來給娘娘磕頭。可彼時跟在別宮伺候,等娘娘去了別宮接太后和小殿下回宮那兩日,又不爭氣地病倒了,一直到今日才能過來。”
她說話聲音有些沙啞,想來還沒好利索。
“今冬嚴寒,嬤嬤要多注意身體。”
沈茴話音剛落,齊煜跑進來,大聲說:“嬤嬤怎麼不躺著,跑這里來!”
孫嬤嬤病著時,自然也怕將病氣傳給齊煜,齊煜也是多日不曾見過她。聽聞孫嬤嬤來了這里,他立刻追了來。
孫嬤嬤臉上慈愛一收,瞬間板起臉。她招手:“殿下過來。”
這是沈茴頭一遭看見齊煜規規矩矩地走過來,立在孫嬤嬤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茴錯覺,覺得齊煜連小腰桿都故意挺直了。
“皇后娘娘是殿下母后親妹妹,是殿下姨母,也是殿下如今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