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昳哼了哼。
紀纖纖知道他在盤算什麼,可她覺得,有仁孝皇后在,魏旸的太子之位便穩如泰山,底下的幾個弟弟做什麼都沒用。
“這事都過去了,你有那閑心,還是關心關心自家女兒的婚事吧。”
魏昳看著她道:“婚宴有你籌備,我要操心什麼?”
紀纖纖:“操心她嫁過去會不會受委屈啊。”
魏昳就哼了一聲:“他敢欺負莊姐兒,我親自去打斷他的腿。”
紀纖纖:“趙凌長得人高馬大的,你能打過他?再說了,他喜歡咱們莊姐兒,我擔心的是大姐,自古做婆婆的,有幾個好相處的。”
莊姐兒的未婚夫,是大公主的長子趙凌。
可能是大公主府與楚王府挨得太近,孩子們經常見面,不知何時起,趙凌與莊姐兒竟看對了眼。
紀纖纖既不喜歡大公主,又看不上敗落的趙家,奈何莊姐兒非嫁趙凌不可,趙凌也請了大公主來提親。
紀纖纖疼愛女兒,又不能太不給大公主面子,只好應了這門婚事。
“大姐自己來提親的,哪里會給莊姐兒委屈受。”魏昳覺得妻子是做慣了惡婆婆,便把天下的婆婆都想成了壞的。
紀纖纖看懂了丈夫的眼神,狠狠掐了他一把。
魏昳撲過來,抱著她道:“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心那麼多,小心長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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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姐兒與趙凌的婚宴定在臘月初五。
殷蕙送莊姐兒的添妝,與給眉姐兒的一樣,都是赤金鳳頭簪,不過莊姐兒這根簪子嵌的是藍寶石。
紀纖纖揶揄她道:“就你寶石多,把我這個親娘都比下去了。”
殷蕙笑:“我的也不多,誰讓我喜歡她們幾個小姐妹呢,掏光家底也要送。
”
“謝謝三嬸。”莊姐兒很喜歡這根簪子,甜甜地笑道。
她長得很像紀纖纖,也完全繼承了紀纖纖驕傲張揚的脾氣,等閑男子可能受不了,但殷蕙見過莊姐兒與趙凌在一起的樣子。趙凌從小就處處讓著莊姐兒,像魏衡、魏循都受不了莊姐兒的性子,人家趙凌就甘心聽莊姐兒的頤指氣使,看莊姐兒的眼神永遠帶著一股寵溺。
那眼神有點像魏昳看紀纖纖,卻比魏昳更認真。
這日在楚王府添妝,次日殷蕙就去大公主府喝喜酒了。
兩個孩子定親之前,大公主還去找殷蕙談過心,說她只把莊姐兒當侄女的話很喜歡,當做兒媳婦,大公主就覺得莊姐兒太驕縱了。但婚姻終究是孩子們的,大公主更希望兒子能得償所愿,所以她會去提親,之所以找殷蕙說話,就是希望萬一紀纖纖不答應,殷蕙可以幫忙在紀纖纖面前替趙凌美言幾句。
殷蕙只慶幸紀纖纖自己答應了,她可不想摻和其中。
三家住得太近了,萬一將來莊姐兒與大公主有什麼爭執,紀纖纖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反過來指責殷蕙怎麼辦?
從大公主府吃完喜酒回來,殷蕙總忍不住看自己的女兒。
十二歲的魏寧,越來越有少女的樣子了,膚白唇紅,一雙桃花眸子秋水盈盈。
“娘為何這樣看我?”魏寧奇怪地問。
殷蕙嘆道:“莊姐兒嫁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娘在想,什麼樣的少年郎才配得上我家寧寧。”
魏寧哼道:“我才十二,娘想操心,先給我找兩個嫂子吧!”
正在喝茶的魏衡差點噴出來。
魏循看眼大哥,覺得輪到自己還早,娘要操持,也會先操持大哥的婚事。
殷蕙只是因為隔壁辦婚事觸發了感慨,睡一覺也就放下了。
不是她不關心兒子們,而是兒子們多半會由公爹賜婚,寧寧又還小,遠遠沒到著急的時候。
臘月下旬,平城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
這也是殷蕙他們遷回來之后,平城下的第三場雪,前面兩場都很小,地上的白雪都沒有覆蓋全,這次雪停后,能沒過腳踝。
魏循陪妹妹去花園里堆了個大雪人,兄妹倆當年去金陵的時候都太小,早忘了北方的大雪,所以這次遇到大雪特別新鮮。魏衡長大后跟隨皇祖父去邊疆巡視,趕上幾場雪,比弟弟妹妹淡然多了。
“娘,等雪化了,咱們一家去郊外跑馬吧?”
魏衡坐到母親身邊,笑著提議道。
早在剛回平城的時候,一家人就把郊外的幾座山都游了一遍,魏衡看得出來,母親很喜歡跑馬。
自打皇祖父進京,母親又有陣子沒出過城了。
明年開始他也要當差了,大概會像父王一樣早出晚歸,魏衡就想趁這個年假多陪陪母親。
兒子體貼,殷蕙很高興,回頭去跟魏曕商量。
她與孩子們都去,魏曕自然也要去了。
巧的是,他們出城的時候,竟然撞上了微服出宮的永平帝、大郎、三郎。
如果不是嫌棄太子太虛,永平帝肯定也會叫上太子的。
城內人多眼雜,大家等出了城再聚到一起。
“皇祖父也要去跑馬嗎?”魏寧一身男裝,打扮得像個少年郎,親昵地策馬來到永平帝身邊。
這麼漂亮的孫女,永平帝瞧著就喜歡,笑得一臉慈愛:“是啊,你們也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