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顧之桑火了。
火得一塌糊涂,圈內無人能比。
而她與‘成恩娛樂’的合同也即將到期。
晏承知道‘成恩娛樂’定然不會讓她離開,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爛人會使出多麼令人作嘔的手段,搖尾乞憐是輕,威逼利誘是真。
一旦各種手段頻出后無計可施,就會惱羞成怒潑臟水,恨不得毀掉不受控制的藝人。
他也清楚,那些手段對于現在的顧之桑來說,構不成威脅。
可一想到顧之桑會因為這些爛人爛事而煩心,晏承便不愉。
所以他入行以來第一次‘仗勢欺人’,以晏式的名義,逼著‘成恩娛樂’的老總以扒皮價把公司賣給了自己,又重新制定了一份合同。
顧之桑簽與不簽并不在他的考慮中。
繼續簽,他會盡好老板的職責拿下最好的資源,哪怕顧之桑并不需要。
如若不簽,他也只是想讓顧之桑免于這些人的打擾。
只是那份合同在他的私心下改得太離譜,太良心,怎麼都顯得不真實。
顧之桑微微挑眉:“你是為了幫我?”
“是,但也不全是。”
晏承一本正經地編撰,語氣沉穩:“桑桑你救了我很多次,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在煞氣第一次失控的時候,就被玄門的幾位長老除去了,如果花些錢就幫到你,也是我唯一能答謝你恩情的方式。”
“更何況我是個商人。
商人逐利,娛樂圈更是暴利行業,我投資已成為頂流藝人的你,穩賺不虧。”
顧之桑盯了他良久,而后挪開視線,也不知對這話信沒信。
看了眼窗外昏沉的天色,她懶洋洋舒展了下筋骨,柔軟的白毛衣袖子順勢落下,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纖細手臂:
“天晚了,該走了。”
晏承視線頓住,停留在她的小臂處。
他這才后知后覺發現,顧之桑穿著一襲毛茸茸的奶白的毛衣,是少有的隨性慵懶。
“你同我一起去吧,去x市,把那犯人手機里的東西查出來,這案子應該就了結了。”顧之桑說。
晏承點頭:“好。”
“對了。”顧之桑又想到了什麼,看向晏承:“之前侵入你體內的煞氣有些特殊,你可以理解為,我的敵人為了埋伏我向你投了毒,想通過你來對付我。”
“所以你之前吃得那些苦頭,準確來說還是被我牽連了。”
晏承猛然抬頭:“有人想害你?需要我幫忙嗎?”
顧之桑:?
對上青年含著緊張的視線,她莫名失笑。
“這倒不用……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心狀況,有其他后遺癥立即找我。”顧之桑說:
“如果那玩意兒二次侵襲,你也直接聯系我。”
想到‘黑霧’那東西神出鬼沒,又毒計頻出,這次入侵晏承失敗,下一次指不定要搞些什麼歪點子。
更何況晏承體質特殊,陰煞‘收容器’的存在本身就有一定失控的危險;
她還懷疑晏承這個人的身份,或者說他隱于表面之下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藏著更深的隱秘。
思索良久,顧之桑遲疑說道:
“實在不行,辦完事了你跟我走?
我公寓蠻大的也有客房,安置一個人綽綽有余,以后定期清除煞氣也比較方便。”
她有預感,《靈事》雖結束了,但以后的靈異事件只會多不會少。
這個世界要亂起來了,她停不下來。
一旦被靈組安排到各地輪番轉,去解決那些奇詭的問題,她不一定有精力和時間去關注晏承。
想了想她又搖搖頭:“算了,我開玩笑的。有問題你聯系我……”
晏承好歹是個集團大老板。
世界前十強;
首富。
腳下的半山別墅幾百平,有專人給他打理雜物。
這樣的人和她擠一個公寓,還得委委屈屈住客房,不合適。
“我可以。”
晏承出聲,語氣篤定。
他視線緩緩挪開,狀似平靜道:
“現在我這住宅根本談不上安全,玄門的長老們想闖進來帶走我,便進來了;
未知的人想謀害我,便可以在我毫無察覺時對我下手,仔細想想確實可怕。”
顧之桑:……
十分鐘后,晏承只收拾了一下重要的文件,便下了樓。
他清洗過的發梢略顯柔軟,襯得他深邃得有些奪目的五官添了些溫和。
走近直至到達自己身邊時,顧之桑才頭一次認真打量他似得,意識到原來他的個頭那麼高,肩膀也很闊。
晏承眉眼微垂,顯出些許乖順:
“叨擾桑桑了。”
像只沉默的,只會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人看的大型犬類。
被這樣的眼睛看著,顧之桑也不好出爾反爾。
仿佛她回絕的下一秒,對方周身還算平緩的氣息,就會驟然低迷沉寂。
“先去x市。”
她手臂抬起,一扇墨釉鬼門緩緩浮現,逐漸將一高一矮的身影吞沒其中。
——
晚10點
x市靈組分部燈火通明。
原本只需六至八人值班,看守今天晚上運送而來的犯人孫刖,并保證三名來到靈組的年輕女孩兒的安全,可一聽說傳說中的顧之桑總指導今夜會來,整個分部的組員都不愿意下班了。
已經下了班的人又開車從家趕回來。
等了一段時間,有人生出困意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