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刖冷笑說道:“人生從來沒有公平過,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商場如戰場,她們不死,我就得死。”
她不由想到了做決定那天。
盡管得知了孫傳發的動搖,得知了孫大伯的無恥行徑,可她清楚就算自己殺了這些人,也無濟于事。
孫傳發怕死,多疑,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從十幾份遺囑中得到公司股權。
所以生氣歸生氣,她很冷靜。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當成皮球來回踢,任人嫌棄卻無能為力的小女孩兒了,孫刖這樣想。
想要打消孫傳發的念頭,徹底讓大伯一家滾蛋,并且獲得股權的方法,其實方法很簡單。
給孫傳發一個他認為的,可以‘傳承血脈’的孩子。
只要有一個孩子,孫傳發就不會發癲,把股份給大伯和堂哥。
而嬰兒想要成人,最少也要十幾年;
這期間孫刖可以清理枝葉,可以慢慢想辦法磨死孫傳發,甚至可以給這個孩子洗腦,讓他把自己當成母親……
但孫名浩死了,孫傳發廢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她這個高度,總能聽到商圈里一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
越是高位者越怕死,越迷信,不少老板都養小鬼,種生基,養祖墳風水,還流傳著某某公司就是靠著大師指點才起死回生的類似傳說。
孫刖抱著一絲期望去尋找玄學方法,試圖能夠得償所愿,萬萬沒想到那位大師真的有方法!
哪怕知道這種方法做她會天打雷劈,斷子絕孫,但她還是按照對方教的步驟,一步步地布置下了。
就是現在,孫刖也沒幾分后悔。
聽完孫刖的話,顧之桑眉尖微皺。
她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輕輕搖頭沒有開口。
她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麼,孫刖的觀念都已經在一次次壓抑而不健康的對弈中扭曲了,完全變成了一個‘商人’。
為了贏,孫刖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拋棄原則。
顧之桑喜歡她的韌勁兒,佩服她的狠勁兒,但她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她聲音加快,想快點解決這件事:
“孫刖用的方法非常陰毒,首先她在出租屋里布置好最關鍵的鏡子,把遺像放入其中,緊接著用低廉的房租吸引你們入住。以各種借口拿到你們的照片后,她就把你們的照片在孫名浩的遺像前燒了,這份相片會像紙錢一樣燒到陰間的孫名浩的亡魂手中。
我猜測孫刖燒照片的時候,還燒了一封信,上面大概率寫著欺騙孫名浩的話,類似孫傳發要給他結冥婚這樣的話。”
也就是說,孫刖不僅騙人。
她連鬼都騙。
“你說的沒錯。”孫刖沒否認。
要養一個鬼胎的第一步,就是選擇一個母體。
她貿然動孫名浩的尸體,底下的陰魂是能感覺到的,為了讓孫名浩心甘情愿,她就按照那位大師的方法,用黃紙寫了一封信騙鬼。
騙孫名浩讓它選一個冥婚對象,這樣動它的尸骨時,它就不會排斥,異動了。
“我本來只想讓孫名浩自己選,選一個最倒霉的。”孫刖冷冷笑了,語氣嫌惡:“沒想到我這個繼弟到了陰間,還是這麼貪得無厭,它選了你們所有人。”
燒完照片沒過兩天,孫刖就在睡夢中夢到了孫名浩。
它拿著所有照片,沒有甄選出哪一個人最合心意,而是全都要。
就連孫刖帶著惡意,為故意羞辱孫名浩一起燒過去的男網紅的照片,孫名浩都拿在手里,一個沒放過。
從某種程度,他們確實是血脈相連的至親,都遺傳了孫傳發的劣根性。
一樣壞,一樣貪婪。
如此一來,孫名浩選擇了合租屋的每一個人,一個都不放過,就和他們都建立了靈異鏈接。
這時給孫刖出招的大師,便開始動它埋在墳土里的尸體。
具體是怎麼做到的,孫刖并不知道。
每次都是那人給她發消息,讓她去固定地點拿東西——用紙包裹著的軟軟的,帶著古怪腥氣的肉塊。
哪怕沒有腐爛的臭味,孫刖也清楚自己手里拿著的是什麼玩意兒,她強忍著惡心加工,再送到合租屋。
看著那些女孩子天真,滿是信任的笑臉,一開始她心中也有猶豫,退縮。
可再想到孫傳發歇斯底里,神經病一樣的諸多舉動,想到虎視眈眈的親戚們,她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顧之桑眉眼淡漠:“孫名浩一個地府普通的鬼魂哪里知道,所謂的‘冥婚’,讓他甄選自己的契約對象,都是騙局。”
人的軀殼斷裂,血肉被挖,會死。
鬼魂倒是不會。
但只要還未轉世投胎,留在地府,魂魄的‘海輪底’總歸是和留在陽間的遺骸殘留息息相關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祖宅,陰宅的風水之說了。
墳土里的尸體受損,或是被壞風水,對陰間的魂魄也有很大的影響。
孫名浩的尸體剛開始被挖,被破壞時,它沒有太多感覺,但次數多了它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挖它墳掘它肉的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是用特殊的力量和術數做的,每挖走它一塊尸肉,它的魂魄就缺一分,力量就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