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筆筆罪孽同樣無可辯解,你必須付出代價。”
顧之桑語氣微微頓,肅聲說道:
“隨我前往地府伏法認罪,才是你唯一還有一線生機的可能!”
話音落下,她握緊的木劍劍身一閃,就像疊了一層符文金光。
肖家女聞言神情癲狂,周身鬼氣暴漲:
“罪孽深重又如何?只要能親眼看到那群畜生遭報應就值得!我被害至此,受了這麼多折磨,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他們一起!”
“道不同不相為謀,擋我者死!”
對滿懷怨恨的女鬼來說,為了能破開結界,能向肖家的惡毒親戚尋仇,它已在黑霧的驅使和刺激下不擇手段,付出了太多代價。
譬如拋棄良知,底線等等。
'殺肖家人’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它心底唯一的執念。
如果連此事都放棄了,那它之前受的苦,殺的人,造的孽就成了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笑話。
它以為顧之桑還要游說自己,身形一閃直接朝著不遠處的漆紅小轎撲去,五爪鋒利如鉤,想要將里面的晏承一爪封喉,攝取魂魄。
早有準備的顧之桑提劍而上,斜封住肖家女的突襲后,也顧不得轎里的晏承會不會受傷或難受,一腳踢在紅頂小轎突出的抬木上,把轎子踢出數米之外。
由于她身上帶著正統的道家正氣,對陰間鬼魂來說本就是天克地沖,稍稍靠近就容易被傷到;
徹底失去理智的肖家女更是怨氣深重的大鬼,但凡被它碰到的魂體都會被撕個粉碎。
為了不受波及,周遭吃瓜看戲的陰魂早早退出百米遠。
有地府牌手機的鬼魂將其拿出,激動不已地‘咔嚓咔嚓’合影,發布到了陰間版大眼仔上。
<地府頂流顧之桑現身‘焱小地獄’附近,疑似營救被大鬼捉走的陽間嬌夫。>
<直播下注,‘人間神算子顧使者’和‘七天煉成鬼王身’的大鬼對打,勝負輸贏?>
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引起了地府全網關注及熱議。
一半陰魂在乎的是晏承長什麼樣,在扒他的身份。
另一半陰魂則在下注。
押顧之桑贏的票數水漲船高,沒幾分鐘就從百萬數破了千萬,還在飆升。
肖家女的目標明確。
它知道晏承是沒有道行和能力的凡人,勢必會成為一個弱點;
于是它認為只要對晏承下手,就能讓顧之桑處處受制。
同時晏承的體質聚集陰煞,只要能吞噬了他,自己便會道行暴漲,哪怕是正兒八經的陰差來了也有斗上一斗的能力。
以肖家女可以想象到的極限,它覺得顧之桑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年輕的人,不可能強過地府無常。
只要先吞晏承,它便能輕松擊潰顧之桑。
一眼看破它打的算盤的顧之桑輕輕冷嗤,眼底金環不減,氣勢拔高。
當肖家女的魂魄距漆紅小轎不足一米距離,紅轎的布簾被冷瑟如刀的陰氣吹得向后大開,露出里面面如冠玉的晏承。
青年雖因體力流失,面色略顯蒼白,但面上卻毫無惶恐,膽怯;
哪怕驟然直面厲鬼扭曲的神情,被冷入脊骨的陰煞攻擊,他也并未亂了陣腳,甚至連痛色都不曾浮現。
晏承倏忽揚手,掌中拋出一簇被引燃的三昧真火符,火舌卷噬著黃符紙,直往近在咫尺的肖家女臉上撲;
還沒接觸到它的魂魄,就讓它感覺到了一股灼燒火烤的緊繃感。
這顯然不是一般品質的符箓!
吃了一驚的肖家女沒想到這毫無自保能力的人類青年男子,都被餓了兩三天,又被拉入陰魂環繞的地府,竟還沒被嚇破膽子,還存著對付自己的小手段。
但它面露獰笑,并不把晏承這點‘小把戲’放在心上。
如果是對普通怨鬼厲鬼,晏承這一張純度極高的三昧真火符,確實能把它們燒到魂飛魄散,連渣滓都不剩;
可對已經半步鬼王的它來說,就算不得什麼厲害手段了。
肖家女利爪一揮,直接撫開了撲上面門的三昧真火,將其撲滅。
正陽真火可以燒去污穢,去除祟氣,是陰魂邪祟的天克。
哪怕是它,抓滅真火的那只手掌的魂體也被燒到魂體模糊,伴隨著‘滋滋’的聲響,大量灰黑色的腐朽穢氣向上蒸騰。
譏諷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時,手心中的滯懈感和禁錮感讓肖家女面色一變。
它猛地低頭,就看到被真火灼燒到扭曲的魂體掌中,緊緊吸附著一截瑩白色的筒狀物。
這是截人骨。
還帶著淡淡的余溫,顯然才從溫暖的人體上取下不久。
一貼上自己的魂魄,便壓制住了自己體內大半的陰氣!
肖家女反應極快。
它蓄力狠狠掙脫了‘玉指骨’的束縛,甩手將其擲到身后,面帶狠色盯向晏承。
就是這麼一抬眼,它身形一頓。
只見那紅轎中的青年面白如玉,緋衣如火,一雙眼瞳漆黑如墨散著森森煞氣,宛如兩輪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渾身鬼氣凜然,乍一看簡直比自己還像惡鬼!
但更讓肖家女有些震驚,驚惶的,是它發現自己身上的陰煞力量,有一部分在朝著晏承的身上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