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區的公寓很大,一層只有一戶。
一踏進玄關,顧之桑便四周打量著屋內,在她的眼里,這個公寓里的陰氣濃到已經結了層淡淡的霜。
走到客廳的邢姐放下早餐:“童秋你還沒起來嗎?”
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她便走向于童秋的主臥,卻發現臥室的門虛掩著沒關,虛弱驚懼的低吟從里面傳出。
邢姐面色一變推門而入,看到床上的于童秋后大驚失色,“童秋你在干什麼?!”
只見于童秋雙眼緊閉著似乎在睡覺,可卻滿臉痛苦面色蒼白,一雙手卡在自己的脖頸上用力抓撓,脖子皮膚都刮出了道道血痕,簡直就像要掐死自己!
她撲過去想用力掰開于童秋的手,自己手背上反而被劃了兩道傷口。
“童秋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邢姐急得兩眼發紅。
就在這時,臥室門從外被推開,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一陣的清風,“讓開。”
邢姐只覺得自己被拽了把領子,輕輕松松被提到了一邊,視線內那個容色出眾的小明星目光凌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粗糙的細長木劍。
劍花一翻,木劍從后被提至顧之桑身前,朝著于童秋的頭頂就是一劈:
“還不退散?!”
邢姐眼睜睜看著那木劍穩穩停在距離于童秋鼻尖兩指高,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緊接著屋內卷過陣陣陰冷風息,吹起了床頭的書籍紙張,可窗戶明明是封死的。
“這……??”
她已經完全失去語言能力,感覺手上的蠻力松懈了,趕緊拍拍于童秋慘白的臉蛋。
可于童秋卻氣息微弱,怎麼都沒有反應!
這時顧之桑將木劍挽至身后,走上前來,伸出手在于童秋頭頂的幾個穴位按了按,緊接著她就像一口氣續了命似得大喘氣,猛地睜開眼睛。
一睜眼,她便摸向自己的脖頸,另一只手死死抓著邢姐劇烈咳嗽起來。
邢姐給她順著氣,“你真要嚇死我!你這是中邪了嗎?!”
半晌,于童秋才緩過神來,后知后覺看向顧之桑的方向,虛弱問道:“……你怎麼來了?邢姐你,你帶她來的?”
邢姐也一臉詫異:“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顧之桑一直沒說話,從看到于童秋的那一刻,她就在打量此人的面相,在心中推演。
對比初次見到時,此時的于童秋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不僅精氣神全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最奇怪的是她原本柔和的面部線條,竟在半月內變得鋒利陡峭,除非這期間她干了什麼大兇大惡之事,被反噬了。
不對,很不對,細細看去此面相之下還有一條很怪異的命理線,突兀而陰邪。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
看著于童秋幾乎被灰氣覆蓋的臉孔,顧之桑眉頭微蹙:“你快死了。”
準確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契約一直在傳輸自己的靈氣保護她,吊著她的命不被陰氣吞噬——
那她現在已經死了。
第15章
聽到顧之桑所說之話,邢姐怒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呢?開口就咒別人要死,是來找茬的吧!”
然而她卻沒注意于童秋的臉色難看,沉默半晌,于童秋抬起頭啞聲道:“邢姐,其實顧小姐說的挺對的,我真感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猝死了。
”
“你別瞎說!”
“是真的,邢姐你不明白那種感覺,這些天哪怕走在大太陽底下,我仍然覺得身體發抖手心冒冷汗!一到晚上該閉眼睡覺了,就胸悶喘不過氣,接二兩三地做噩夢……”
于童秋說得斷斷續續,嘴唇發青兩眼暗淡,最后有些崩潰地捂住了臉;
她發現自己狀態不對后, 第一時間去了醫院,檢查了身體也去瞧了心理醫生,卻什麼都沒看出來,醫生說她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導致的。
邢姐臉色難看,急道:“你這死丫頭,難受這麼久了為什麼都不和我說?!”
她其實能猜到原因。
從業這麼多年,她手里帶過幾十個藝人,也見慣了圈里的污糟,知道有些藝人為了火走捷徑,養小鬼,種生基的層出不窮,對此她是絕對禁止手底下的藝人去接觸這些玄學靈物的。
于童秋更是她這些年帶過最努力,最聽話的藝人,從來不撕逼炒作,靠著扎實的演技走到今天,對公司和家里都報喜不報憂;
墜馬后她都沒告訴自己,還是導演通知了自己才知道的。
邢姐心疼又著急,眼瞧著于童秋短短幾天時間里形容枯槁,還有剛才她用力掐自己脖頸,昏迷不醒等一系列情況,這很明顯不正常!
深吸一口氣,邢姐放低姿態對顧之桑道:“顧小姐,剛剛是我太心急了,語氣也有些沖,能不能請你幫童秋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童秋的反應說明,她和顧之桑根本不熟,不可能告訴對方這些隱私;
但這女星卻忽然出現,還三兩下就讓童秋清醒過來,想到這些天網上頻出的熱搜,邢姐意識到這顧之桑是真的有本事,不是什麼營銷劇本!
顧之桑根本沒放心上,本來就是自己突然出現,人家警惕些也實屬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