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哭著哭著便又說起了當年他老爹對季老爺子那一夜收留的恩情。
季潯淵黑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冰冷,他聲音寒冷如霜:“宋武,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威脅我,這些年你從我們季家拿的,已經夠多了,便是爺爺在世,也容不下你這般狂妄放肆。”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頂著我們季家的名頭在外面做了多少為非作歹的事,我沒找你算賬,你倒威脅起我來了,如今這幅局面,全是你咎由自取。自己教不好女兒,就不要怪別人,我小嫂子也是她能動的?”
“季少,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宋武說著,抬手便扇了自己幾巴掌,他倒狠得下心,半張臉頓時便腫的跟豬頭一樣了。
季潯淵冷哼一聲:“狗改不了吃屎,我上次怎麼說的,你但凡回去擦好屁股,如今也不至于這麼狼狽,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這宋武,要不是為了還爺爺的恩情,他哪里能容忍他這麼多年?
“你走吧,我自認對你仁義至盡了。”
宋武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徹底涼透了,雙腿發軟,一動都不能動,過了幾秒,他突然緩過來,竟是直朝著謝硯卿的方向跪下,一步步往前,抱住他的大腿哭著:
“二爺,我錯了,是我沒有教好女兒,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宋氏一馬。”
“晚了,我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她自己作死,誰能攔得住?”謝硯卿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武,抖了抖褲腿,眼神示意白銀把他弄走。
白銀點點頭,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面無表情的拎起宋武往外走。
剛把他丟到老宅門口,警笛聲呼嘯而來,警車上下來幾名警察,很快便把宋武給帶走了。
聽到外面漸行漸遠的聲音,季潯淵挑了挑眉:“謝二,你個黑心肝的。”
謝硯卿抿了口茶,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穩穩的,薄唇微動:“半斤八兩。”
就在這時,客廳里突然傳出一陣貓叫,大黃雖被季潯淵養的胖胖的,但她身姿仍舊敏捷,一個跳躍,便鉆到了他懷里。
第230章 溫情脈脈
大黃的眼睛水靈靈霧蒙蒙的,她昂起頭,一閃一閃的盯著季潯淵,臉上寫滿了求抱抱,乖萌乖萌的,可愛的緊。
謝硯卿眉心微動,細長的單鳳眼一挑:“潯淵,你這貓倒跟成了精似的。”
“可不是嗎?我們大黃本來就是貓中貴族。”季潯淵摸了摸大黃的皮毛,語氣罕見的柔和。
他看著大黃黑乎乎的爪子,點了點她的額頭,不禁好笑道:“又去哪里貪玩了?滾了一身灰回來。”
大黃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覺得老公給他順毛順的好舒服啊,她瞇了瞇眼,爪子趴在季潯淵的胸口,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呼呼了。
“你倒會享受。”
事情都辦完了,謝硯卿心里記掛溫蕊,并不打算多留,他起身跟季潯淵道別:“我先走了。”
“這麼快?不再坐會兒?”
謝硯卿眸子里泛著細碎的笑意,語氣頗為炫耀道:“回去照顧蕊蕊。”
不知道是不適應京都的冬天還是怎麼回事,溫蕊昨天華麗麗的生病了,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的,可把謝硯卿給嚇壞了,叫了醫生過來,說是吃藥養兩天就好了,雖不是什麼大病,但他心里仍舊是不放心。
季潯淵知道他的性子,便沒再留,轉身上樓給大黃洗澡了。
男人一身家居服,身形挺拔修長,天花板上柔和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面容英挺,卻又讓人感覺到一抹孤獨,謝硯卿看著季潯淵的背影,突然出聲:“潯淵,你要是忘不了她,就去找她吧,這麼折磨自己,何必呢?”
這個她,兩人都心知肚明。
季潯淵的腳步明顯一頓,他緩緩收緊手指,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過了幾秒,他喉嚨里才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硯卿,你不懂的,她在懲罰我。”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了一句:“珍惜你現在所有的吧,不要像我一樣悔不當初,連那句話都沒有說出口過。”
謝硯卿默默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呢?
出了季家老宅,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今年的初雪竟來的這樣早,謝硯卿伸出手去,指尖上微微涼意襲來,入手即化。
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裹著一片寒意回了墨園,他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如墨了。
“先生回來了?”張嬸兒端著一碗熬的黑乎乎的藥湯,正要上樓。
“嗯,蕊蕊睡了一天?”謝硯卿摩挲著手指問著。
“剛才醒了會兒,問先生去哪了,吃了一點點東西便又睡下了。”溫蕊生病了,什麼也吃不下,小臉也瘦了一圈,張嬸兒看了心疼不已。
她頓了頓又說:“醫生昨天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這藥得按點喝,一頓也不能落下。”
“給我吧!”
“哎”張嬸兒應了一聲,連忙把碗給遞了過去,要她說,生病的時候,小情侶膩在一處,好的更快。
謝硯卿上了樓,輕輕推開房門,他看向床上,被子鼓成一團,他大步流星走過去,把藥碗放在床頭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