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我看看,身體不好強行去做事情也沒效率。”
許昀然驚訝回頭,瞧見是十安,抿了抿唇很聽話地把手伸過去。
許昀然身上主要是擦傷,還有幾處淤青。
好在沒有受內傷,十安心也安定一些。
許昀然眨著眼睛,一直盯著十安。
“身為父母官,我理當為百姓做這些事情,你不必對此感到愧疚。”
“我聽說了那些人要求的事情,讓我去吧。”
“不可!”
許昀然忽然急迫地站起:“太危險了,之前也有道士進去,全部沒能出來。”
“你別急。”
十安壓著許昀然坐下。
“不只是因為比賽的事情,還有一點,我不希望有女子再因為這樣的傳統死去。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平安回來。”
許昀然應下后,十安舒坦出門。
沈淮璟正在前方樹下摸著一只白貓等她。
瞧見她出來便自然地抱著貓咪迎上去。
十安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這事,她沒有事先和江遂聞商量,心里總是有點虛,生怕回去后會被江遂聞罵。
沈淮璟溫暖的手又蓋在她頭上。
自從來此地之后,她被摸頭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我們會等你回來。”
他笑著舉起手里的白貓:“我們收養它可以嗎?和它一起等你。”
聽說有人愿意頂替祭山新娘的位置,祭祀相關的東西很快就備好。
十安換上鮮紅的嫁衣,臉上撲了厚厚的胭脂。
珠釵碰撞的聲音混合嘹亮的嗩吶聲,配著小轎往霧氣彌漫的深山走去。
沈淮璟一路跟著。
到了山腳,轎夫也不愿繼續前行。
媒婆在山腳快速把給山神進貢的話說完,迫不及待往外跑。
“小哥,快走,不然山神要把你也抓去的。”
沈淮璟本不樂意,可是那些人擔心他在此地會影響祭祀的效果,連拖帶拽硬是把人拉走了。
十安一身紅衣下轎。
此地陰氣環繞,霧氣叢生,尋常人走進去必然迷失方向。
進入山中,依稀能聽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可是認真尋找又找不到人在何處。
“清明自然,萬物可看。”
手里的金光照亮前進的路。
十安順著路一直往前走,沿途還能看到之前的道友留下的法器。
她一路走到山頂,眼前出現幾處房屋。
和許多穿著樸素的女子們。
瞧見了她,那些女子顯得十分高興。
“又來新姐妹了,大家快來幫忙。”
和想象中兇險的情況不同,山頂一片祥和。
在這里的女子都是之前被家人賣給山神的。
她們原本也以為自己要死在山上,可是進來之后才知道這里有一片供她們生活的天地。
自力更生,自由,自在。
“要我說,幾年才送一個姐妹上來也太少了,若是隔一年來一個,或者隔幾個月來一個就好了。”
十安靜靜坐著,聽她們說話。
發覺十安不吭聲,那些女子臉上泛起一點紅。
“我們話可能有點多,你千萬別介意,以后在這里住習慣就好了。”
十安點頭輕笑然后問起路上遇到那些法器的主人。
提到這個大家都沉默下來。
“那些男人,見到我們快活就不樂意,嚷著要讓我們下山,然后著急忙慌的時候就掉下山了。”
“不說這個了,先收拾地方讓你住下。”
“不過,你要記住在山上生活也有山里的規矩,只要按照規矩生活,在這里很幸福的。”
許是新人的待遇,夜里十安單獨住一間。
她看著手里長長的規定。
從每日何時起床,何時做何事全部都有規定。
若是違反規定,每日的吃食不僅會取消,直到在神明前懺悔并且得到神明原諒才能重回集體。
十安嗤笑,眼睛看向最底下一行字。
夜間不許出門,不許兩人獨處。
自由。
十安在唇間默念這兩個字。
被限制的自由也只是裝飾漂亮的枷鎖。
按照她之前聽到的習俗,若是進來的女子都活著,最老的也要五十多歲了。
可是今日她見到的女子無一例外都維持著剛進山時候的容顏。
那個神明是怎樣的神明呢。
等到外頭都安靜了,十安翻出窗戶。
白天聊天時,她就發現房屋中間有一間小屋子。
每次她路過的時候,都會有女子笑嘻嘻地走到她身邊,然后帶著她離開。
夜里一切都靜悄悄的。
十安順利摸到小屋的門把手。
就在她推門的時候,背后忽然響起女子的聲音。
音調柔和,只是說出來的話帶著隱隱的逼迫。
“姑娘今日剛到,有些好奇也是正常的,等你住習慣了,我再帶你進去看吧。”
十安的手還撫在門上。
里面涌動著不詳的氣息,她回頭笑著說:“我今晚就想看。”
屋門伴隨巨風被撞開。
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座猙獰的雕像供奉在其中。
聲音把山頂所有女子都喚來了。
在陰涼的夜色中,她們齊刷刷站著。
🔒第五十八章:你真是個傻子
十安瞧著雕像問:“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管是什麼,它保護我們,那我們就聽它的。”
十安回過頭,心里被東西絞著。
為何上山的人都無法下去,為何那些道友只剩下法器。
還有眼前這些看似漂亮明艷的姑娘,實際魂魄已經快被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