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妹妹,我不許你這般輕浮接觸她。”
蘇范原先揚起的頭轉了一下隨即低下頭,摟著沈淮璟的肩膀哥倆好地說:“原來是大舅子,抱歉抱歉,你放心吧,日后我一定會對十安好。”
沈淮璟輕皺眉頭,蘇范把名字喊得那麼親切,他心里麻麻的像極了被蚊子叮上一口,撓一下反而越來越難受,只想把這些年的修養禮儀都拋下好好打一場。
劍拔弩張的氣勢瞬間轉化為感情甚好的姿態,看熱鬧的人們都抓不準情勢,互相看著眼神低聲議論。
府衙的捕快推開眾人,縣令堆著笑臉搓著手臂靠在蘇范身邊。
“沈公子別惱,蘇范是我知根知底的孩子,人是心直口快了些但也是真心想和蘇姑娘一起過日子呀。”
他還有一肚子贊美的話沒有說出聲,沈淮璟已經轉身回客棧。
大門重重關上,抖落的灰塵落在兩人臉上,激起他們一陣咳嗽。
蘇范抹著臉煩躁地跺腳:“舅舅,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縣令一掌打在蘇范頭上,捂著他的嘴拉扯著帶回去。
熱鬧散了,但是留下來的余韻一直在人群中。
群眾的想象力總是強大,編著編著一個三男追一女的故事逐漸成型。
沈淮璟與十安青梅竹馬,一直把心意藏在心里,默默守護只為十安獲得幸福。
江遂聞愛上兄弟愛的人,痛苦不堪只得留戀煙花之地用花花公子的形象掩蓋傷心。
蘇范則是對十安一見鐘情,大膽展開追求后,引起沈、江二人敵視。
笑嘻嘻地把聽來的故事分享給柳兒聽,江遂聞抱著一疊瓜子樂得肚子疼。
“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都開始下注了,賭十安姑娘最后會和誰在一起。”
江遂聞翹著腳抖著,把手心的瓜子殼往盤里扔:“賭我贏的人居然比沈淮璟那個臭小子多,這麼多年也算能有一件事能贏過他。”
柳兒雙手托臉摸臉仔細想了一刻掏出兜里的一千兩銀票。
“我磕的小情侶絕對不能輸。”
十安完全不知道外面的腥風血雨,蘇范每天換著法子到客棧宣誓他的愛意,每次都能吸引一波人來看熱鬧。
更過分的是,蘇范沉迷大家的關注,現在更是把每日的活動安排在晚飯前后方便大家一邊看一邊吃。
偏偏除了讓十安痛苦,無人難過,她便完全沒有理由使用道法讓人離開。
手里的飯嘗著也不如之前好吃,十安懨懨地放下碗。
與此同時沈淮璟也放下碗,兩人互相瞄了一眼同時開口。
“我想......”
“蘇范的事......”
沈淮璟笑笑示意十安先說。
“我實在想不懂他看上我什麼了,按照男人的看法,我要改變哪些東西才能讓他放手呢?”
江遂聞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飯,搶在沈淮璟前面說:“男人這種生物就是看臉。”
他瞟了瞟十安的臉無奈攤手:“沒辦法,你長得好看。”
十安卻是眼前一亮跑回樓上一陣鼓搗,無法對蘇范動手但是可以讓自己改頭換面。
她看著鏡子很滿意地下樓。
江遂聞正拿著一盤水果躺在搖椅里悠哉等待今日蘇范的表演,回頭看到十安扭曲的臉嚇得喉嚨的瓜卡在半中間不上不下。
江遂聞差點被這口氣撅過去,十安看到他慌張的樣子滿意極了,施了一張符讓江遂聞緩過氣。
外頭準時響起了蘇范愛的表白,十安哼著小曲雙手扶在心口做了一個情意綿綿的表情。
用道術暫時讓皮膚看起來惡心,連五官似乎都偏移了位置,反而顯得那雙眼睛明亮得如同流星。
又美又丑,看了難受不看也難受。
十安扭著腰肢往門口走,推開大門前,蘇范高昂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人群集體吸氣再是斷斷續續的掌聲。
有點奇怪。
江遂聞也摸到門前,兩人推開一點縫隙往外面瞧。
外頭停著八抬大轎和媒婆,一看就是蘇范帶來的,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淮璟上。
蘇范的臉被沈淮璟壓在地上,只要一開口便是吃塵土,他像蚯蚓一樣無力地扭動身軀。
蘇范滾了半日還是忍不住吃了一口土大喊:“你有病啊!”
沈淮璟安靜地看著,眼里出現少見的冷漠,蘇范一對上眼神就慫了,身體軟下去訕訕說:“不喜歡今日,我改個日子再上門迎娶也行。”
“哎呦哎呦。”
沈淮璟手下的力下得更重,蘇范疼得直叫喚,但沈淮璟反復沒有聽到似的眼底的肅殺氣連帶門后的兩人都感受到。
再下去要出人命。
不知為何,十安腦袋中出現這個念頭,下一刻她懷里被塞了一盤水果,江遂聞推開門留下一句:“待在里面別出來。”
門又被關上,江遂聞難得的認真模樣讓十安實在好奇,她推開一絲門縫,瞧見江遂聞抓住沈淮璟的手往下按,手背凸起的青筋先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氣。
聲音太小,十安聽不到他們說的話,但是沈淮璟臉色漸緩,手下的力道也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