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往前邁兩步想再仔細瞧瞧,不曾想沈淮璟也正好轉身,她一下子就撲進一個軟乎乎的胸膛。
看熱鬧被當事人抓包,十安耳朵不自覺紅起來,她小心地往后退:“我就想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既然沒有我就走了。”
沈淮璟沒動,屬于柳音娘子甜膩的香氣過后,是一股糕點的甜,這個氣味似乎很熟悉。
蘇十安,到底我們在哪里見過呢?
在客棧轉了幾圈,十安才想起來要去為自己正名,于是她風一般拉著柳兒往外走。
剛剛踏出門,腳下與大地接觸的瞬間,山川河流的聲音頓時灌進她耳朵里。
柳兒憤憤走在前面,發覺十安沒跟上疑惑回頭。
十安半蹲,手拾起地上的塵土放在鼻尖輕嗅,而后手置于地上緊閉雙目感受空氣中飄揚的自然之力。
須臾,十安收回手說:“柳兒,要下暴雨了,暴雨連綿,水患瘟疫便會開始。你速去和沈公子一起商量人員移動和救援的事情。”
第十六章:都不做就我來
經過之前的事情,柳兒對十安的話全然相信,她往前跑了兩步又問:“十安姑娘不和我們一起商量嗎?”
“不,事關重大,我要讓縣令幫忙。”
話音落,十安已經躍至十米外。
縣令府衙前,捕快打著哈欠靠著門邊嬉笑,見到十安往里沖散漫地將棍子抵在門前,語氣帶著笑:“小姑娘今日自己來呀,不過府衙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有事讓沈公子來吧。”
他們口中的笑聲還沒斷,手里的棍子已經碎成幾截。
再抬眼時,十安已經到了府衙大堂轉向縣令處事的屋子里。
“擅闖府衙,快把她抓住。”
那些聲音十安都不理會,她推開縣令議事的屋子吼:“天將降暴雨,我們需要立刻疏散群眾。”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縣令手里的茶碗都拿不穩,茶水抖落在身上讓他不滿地瞪著十安。
“小小百姓也來胡言亂語,快走。”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聲,外面的捕快都拿著棍子虎視眈眈地盯著十安的動向。
上次審問書生時,十安就發現縣太爺處事糊涂,不曾想連帶子民性命的事情上也這般隨性。
“快點走!別以為有沈公子撐腰就能為所欲為。”
這群人有眼無珠,沈淮璟也沒做什麼事情,怎麼一個個反而更加敬重他。
說不通十安索性離開,縣官有權有勢不通人情,百姓總不會大難臨頭了還安于享樂。
觀音堂前總是人來人往,十安看著往來的人群大聲吹起手里的嗩吶。
激昂的聲音吸引了人群,但更多的是抱怨。
“今日多好的日子吹嗩吶這種不吉利的樂器,是不是純心膈應人啊。”
“嘩眾取寵,實乃小女子處事風格罷了。”
十安緊皺眉頭氣沉丹田大聲喊:“天即將降暴雨,會讓人死傷無數,大家聽我的安排速速離開。”
人群短暫的安靜下來而后如開水般沸騰。
十安甚至還沒聽清那些話,石頭已經砸到面前。
“什麼身份也來亂說話。”
“她就是來咒我們的。”
“這麼大的太陽和我說下雨,拿我當三歲小孩來騙呢。”
石頭砸不到她身上,但是那些話語聽著實在生氣。
“生死相關的事情,你們如何不在意啊!”
她一個人的聲音埋沒在所有人的討伐中。
不顯現出點本事怕是不服眾,十安挽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符紙還沒燒起來,她脖子一涼,下一秒就被人揪著脖子處的衣服往附近的小路跑。
那些人聲聽著遠了,十安扒拉著衣服停下。
江遂聞臉色泛白,撐著膝蓋在喘粗氣,他舉起一只手想說話但是氣喘不上,舉了半晌終于磕磕絆絆地說:“淮璟說貿然講話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激起大家的怨氣,我們回去細談。”
不得不說沈淮璟的生活經驗比她要多,適當的聽一聽也是有必要的。
回到客棧,柳兒把能叫上的伙計喊來了,一群人排在客棧大堂聽沈淮璟的安排。
聽說要囤米囤水還要做堤壩,伙計們也是面面相覷,直到管家下令時才行動起來。
沈淮璟不知從何搞到了一份四方縣地圖,正低聲和管家說那些地方可以建立臨時的居住點。
面面俱到,十安專心預測大家還有幾日準備時間。
范家開始忙活,其余人都在看熱鬧,笑話范小姐被迷了眼睛,即使再多家產恐怕也要敗光了。
又過了兩日,天開始下雨。
正是夏日,雷陣雨時常出現,多數人都沒當回事。
可是天像是漏了洞,雨越下越大,住在低矮地勢的窮苦人家很快就被淹了。
縣令聽說這件事情時正在府衙里飲新到的大紅袍,連眼皮都沒抬:“那些人也配我花心思,由著他們自生自滅就可以了。”
縣令在悠哉享受,十安一行人在雨開始下的時候就在安排老弱病殘往事先安排的暫住地。
陸續把偏遠的老人孩子安頓好后,十安瞧見兩個打傘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張望。
“你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