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安雨嬌發現,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只是他高一屆,叫臨栩月。在他們那屆是常年年級前三的學霸級人物。
開學第二天摸底考試,結束后她值日晚了,坐地鐵遇到晚高峰。車廂里人滿滿的,喘氣都覺得艱難,她跟著人群晃,忽然感覺身邊輕松了一些。
她抬頭,透過車門玻璃的反光,看到那個男生靜默地站在她身后,紳士體貼地為她留出了一些空間。
等到車靠站了,安雨嬌下了車,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朝車廂望去。可是那道挺拔的身影一晃,就在車門緩緩合上時,將她凝結的視線切斷。
生命里多了這麼一道白月光的存在,其他男生真是入不了什麼眼。
安雨嬌經常在學校里探尋他的身影,想方設法地從別人那里套到他的聯系方式,可鼓起勇氣加他好友,卻是幾年后了。
那時候,經常出現在臨栩月身邊的女生,只有那麼一個,叫鐘青妍。
有一次安雨嬌在影城碰到他們,就躲在角落的長椅上,像個偷窺狂一樣不停地掃視他們。
鐘青妍是個很活潑善談的女生,不停地找著話聊。他看著手機,偶爾點頭回兩句,瞧不出多熱絡。
她揣測他們之間,應該是女生主動的多一些。
可臨栩月這樣的人,似乎并不是死纏爛打就能追上的。
安雨嬌對自己很自卑,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既沒有漂亮的外表,也沒有傲人的成績,就像秋天馬路邊上的一片落葉,再普通不過了。
所以她不敢上前搭訕,感謝他那兩次的解圍幫助,卻又不希望別的女生離他太近,心里做著總有一天她會脫變,然后他會注意到自己的美夢。
不一會兒,他們那里又有三、四個同學來了,他們一行人往檢票口走,臨栩月與另一個帥氣的男生走在最后,一掃剛才的從容淡然,變得神采奕奕。
安雨嬌忽然就松了口氣。
那之后,她拼命的用功讀書,然后上網搜各種美妝護膚攻略,想變成能讓他另眼相待的人。
好友申請通過那天,安雨嬌剛被一家權威報社錄用,雙喜臨門,她高興的手舞足蹈,一晚上沒睡著覺。
但是,點進臨栩月的朋友圈,卻滿是另一個女生的影子。沒有正臉照,但出鏡的半條手臂、倚在他手臂邊玩手機的可愛手機殼,還有生日時沖蛋糕許愿的半張側臉……應該是一個長得很好,性格甜軟,身材也很一流的女生。
不僅僅是照片,還有他的文字,無論配圖相不相干,都透著他們之間親密無間的訊息——
“演出結束,餓肚子跑著去找夜宵吃的她”
“畢業愿望嗎?說出來就不靈了,某人自己猜吧”
“在家里飼養精靈犯法嗎?在線等挺急的”
“加班到凌晨,在路邊傻傻等到凌晨一個電話也不打的小傻子”
……
這個女生無論身形樣貌,或是他的描述,都不是記憶中的鐘青妍。
安雨嬌小心求證:
【臨學長,你有女朋友嗎?】
得到的答案是:
【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不是女朋友。
安雨嬌心中歡喜,試著主動出擊。但她也聰明,知道緩緩圖之。
不過,臨栩月對她,進退有度,看不出特別。
只有那麼一次,她約他去寺廟,他應下了。
原以為這是他好感的表現,可他總是與她隔著社交距離,虔誠的許愿,目光也從不在她身上停留。
“你許了什麼愿?”安雨嬌忍不住問道。
“想和一個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男人很自然地告訴她。
她心頭一跳,試探道,“是你朋友圈的那個女生嗎?”
他點頭,“嗯。”
“那為什麼不告白呢?”她違心地說道,“說不定你告白了,就能在一起了呢。”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去后,安雨嬌就找人四處打聽,才知道他分手了。
應該說,是被分手了。
那個女生拋棄了他。
安雨嬌松了口氣,繼續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可當某一次飯局結束,她假借醉酒表達好感,卻被他不動聲色地婉拒了。
她說的是:“除了臨學長,我好像沒法對別人心動了。”
他笑笑回道:“只能說明你遇到的人少。”
“可你不是單身嗎?不能試著對我心動?”
“我的心動已經給了我喜歡的人。”
“那個叫姜寧妤的女生嗎?但你們分手了不是嗎?”
“只是暫時分開了。”他卻回答得坦蕩又篤定,“還會在一起的。”
安雨嬌失語。
做新聞記者的臉皮要厚,但唯獨面對他時,她在意自己的形象,不想被當成死纏爛打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可她退回朋友的距離,臨栩月卻愈發疏遠,連在一個律所恰巧碰到,他都生疏得厲害,仿佛連當普通朋友的可能都沒有了。
安雨嬌承認,退回朋友的立場有伺機而動的小心思,但他一點機會都不給。
哪怕姜寧妤逃婚,深深地傷害了他——她承認有趁人之危的嫌棄,但她不顧一切的告白,卻依然被拒絕了。
“抱歉,我們不可能。”
“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
“我不需要時間。雨嬌,多看看身邊的人,薛凱喜歡你很多年,為你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