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自認表現得很自然。打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成為她的朋友。
但她似乎對臨栩月更感興趣,每每見面,話題總會聊到臨栩月身上。
她會不留痕跡地問,臨栩月有沒有喜歡的人、臨栩月最近在忙什麼、臨栩月怎麼不回她消息。
渾然成了她打探臨栩月動向的工具人,陸離很無奈,幾次問她,“你是不是喜歡臨栩月?”
得到的卻是否認。
其實陸離并不在意她喜不喜歡臨栩月,但很在意她騙自己。
有時候陸離會想,如果她直白地告訴他,她喜歡臨栩月,也許他真能以雙方共同朋友的身份,幫忙拉個紅線什麼的。畢竟一開始,他的確是奔著成為她朋友的目的來的。
雖有悸動好感,但如果好友與她兩情相悅,他愿意永遠做一個合格的朋友。
但姜寧妤似乎并不想放過他,總在細微處讓他覺得,她似乎也對自己有好感。
來美國一個月,每天除了可樂就是果汁,喝得陸離上火,便在朋友圈吐槽了一句。
沒想到第二天在圖書館門口,看到了找過來的姜寧妤。
她一身很有氣質的奶茶色長裙,披著長發戴著珍珠發箍,背身坐在檐下,仰頭望著從天而降的綿綿雨絲。
“姜寧妤?”陸離疑惑地叫她。
女生猛地起身回頭,手里攥著兩瓶ad鈣奶。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陸離覺得自己看懂了她的眼神。
但她尷尬地挪開視線,把手里的其中一瓶遞給了他旁邊的男生,“給你帶了東西。”
陸離本來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但他剛剛找了個兼職,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了,于是調侃了兩句就匆匆走了。
晚上回到合租的住所,已經過了十一點。
陸離好好洗著衣服,冷不丁就瞅見臨栩月躺在沙發上,懷里抱著兩只ad鈣奶的空瓶,手里拿著手機,臉上露著一種懷春的笑。
笑得陸離毛骨悚然,“你發什麼癲呢?”
“姜寧妤給我的。”臨栩月得意地揮著兩個空瓶炫耀。
陸離撇了下嘴,涼涼道,“給你還是給我,不一定呢。”
臨栩月瞥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那打個賭,你去問問她。”陸離使壞道,“說不定她本來就是想給我的呢。”
一句玩笑話,誰都沒放在心上。連他自己也只是說說罷了。
但,姜寧妤經常來他打工的地方找他。
有時候是演出后,有時候是放學后。
陸離從不在意一個人的穿著打扮,但他瞧得出,姜寧妤每次來找他,都特意換了身衣服。
一開始,他以為姜寧妤是避嫌,或是其他低調的原因,但很快他發現,姜寧妤只有在單獨與他相處時,才格外謹小慎微。
然后他隱約猜到了原因,覺得好笑,幾次想主動提及,卻又被她四兩撥千斤地帶了過去。
這天,姜寧妤又來了。手里還拿了兩瓶ad鈣奶。
幾乎在看到那兩瓶ad鈣奶時,陸離就想到了上回的場景。他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嘴巴還在回應著些什麼,但腦子有點亂,不敢看她,只能假裝忙碌,幫客人端茶送水,刻意冷落。
好一陣子,陸離整理好了心緒,才敢若無其事地坐了過去。
他瞥了眼那兩瓶絲毫未動的ad鈣奶,試探地拿了一瓶到手里。沒見她有反應,便真開了喝了。
對面女生扒著米線,視若罔聞,聊著生活上的事,抱怨每每晚上的演出都餓著肚子不如意。
陸離記在心里,但瞧著桌上的ad鈣奶,還是忍不住試探,“最近跟臨栩月怎麼樣了?”
🔒255 無比討厭這個愛說謊話的小騙子
“干嘛,你很關心我?”姜寧妤反問。
“關心你們。”陸離說道,“看你天天沒事做,跑來找我。”
“我來找你,你不開心嗎?”
“不是。”
“那就別問那種問題啦。”
姜寧妤對他的探究,始終避重就輕。
因為揣測不了她的真實想法,實踐見真章。陸離常常給她帶夜宵,有時候是餛飩,有時候是拉面,有時候是燕麥山藥粥,都是他向老板借用后廚親自做的。
他的內心隱隱有所期待,希望她是真的不喜歡臨栩月。可他看到他們在河邊相擁,在舞會上貼臉曖昧,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那是正常的朋友關系。
可她依然會約自己出去玩,去溜冰,去密室,會在他生日時準備誠意滿滿的禮物。
陸離看不懂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對朋友都這麼掏心掏肺,還是也想與他拉扯一番。
他雖然喜歡她,卻不想插足別人的感情,更不喜歡受人欺騙。
可遠離她的決定,心里建設做了很久。直到那天她當著老同學的面,他們做著曖昧的互動。
他忍不住自嘲,“沒愛了,我就是個多余的。”
可臨走前,姜寧妤卻又跑過來問他,“你明天要來我們學校吃飯嗎?”
明明再尋常不同的詢問,陸離卻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厭倦的感覺,于是毫不留情地告訴她,“不了,我這個工具人也想有點自己的時間。”
偏偏晚上,又收到她的信息。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他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個連自己都陌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