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一開始很不習慣,都不想再見他,找借口在音樂廳窩了兩天。
沒想到意外遇到了來洽談演出的王姆拉。
上次見到王姆拉是在三年前的慶典上,再上次就是十多年前了,霍六寺同她說了王姆拉名字的趣聞。
兩個人打照面,都很禮貌客氣。友好交談的過程中,姜知意無意提到了她名字的新奇,沒想到對方神秘地笑了一下,對她說,“其實,我名字是我媽為了紀念心里白月光取的。”
姜知意驚訝,“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媽高中時候有個特別喜歡的男生,據說很多女生背地里都叫他‘月色同學’,我媽就暗搓搓地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月色同學?”姜知意面色古怪,“你可能不信,我爸也有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外號。”
王姆拉也驚訝,“你爸姓什麼?”
“姓臨。”
王姆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媽姓鐘,你回去后可以問問你爸認不認識。”
兩個人聊起長輩的八卦,一點不遮掩。聊得開了,王姆拉提起自己最近忙離婚的事,埋怨對方事業心太重,平時幾乎隔三差五才能見面,見了面沒話聊,也沒有激情,兩看生厭。
然后提起憧憬的愛情,兩個人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彼此扶持鼓勵,若非如此就不要在一起。
“我是不是特別理想化?”王姆拉問道。
姜知意不理解,“有事業心很好啊,等老了想沖一把都沖不動了。”
“是。但人不就這樣麼,有了愛情想事業,有了事業想愛情,兩者兼有的都能去燒高香了。”
王姆拉的話,姜知意沒有體會,并不能感同身受。
她一直覺得自己少了愛情的那根筋,似乎就是志不在此。
就像與霍六寺結婚十年,哪怕旁人都羨慕她,覺得霍六寺對她無微不至,她也試過認真對他,但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說起來,還真有點對不起他。
忽然想到霍六寺,姜知意心中感慨。于是晚些時候,就去墓地看他。
冷冷清清的墓地,潔白的十字架墓碑刻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姜知意把帶來的百合花放到墓前,就在草坪上坐下了。
寒冬臘月,天空隱有降雪的征兆。
姜知意坐了半天,也自言自語了半天。
說了什麼,天知地知。
那之后,她就放正了心態。
那天晚上,姜知意決定回家。回去的路上發現有東西落在音樂廳了,剛折返,在門口遇到了葉霽林。
男人的神色罕見有點焦急,看到她才略微松了口氣,對她說,“我來接你回家。”
姜知意挑了下眉,“我要排練,回不了。”
“那我陪你。”葉霽林一個手勢,便有人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往里送。
姜知意連忙阻止,“我開玩笑的,正準備回去呢。”
葉霽林這才眉開眼笑,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說什麼“不想公開就不公開”,他在行為上一點不低調,就差把他們是一對幾個大字刻門楣上了。
姜知意無奈,躲進車內后說,“你干嘛呢,今天沒事做了?”
“你就是我的事。”葉霽林與她擠坐在一起,抱著她不放,“寶貝,新婚燕爾的,你不能讓我獨自守空房啊。”
“我忙。”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好吧,我不習慣有人跟我睡一張床。”
“那我打地鋪,但你別趕我走。”
他回的干脆,卻讓姜知意頓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不習慣?”
“因為你和霍六寺分床睡?”
他現在連大哥都不叫了,一副攤牌不裝了的樣子,姜知意應了一聲,“你不好奇為什麼嗎?”
“好奇,但也沒那麼好奇。”
“怎麼說?”
“我對你的事都好奇,但對你和別人的感情不感興趣。”
“但我對你的感情很感興趣。”姜知意歪過身子,伸手點了下他的鼻子,不自覺的撩人,“跟我說說你的感情故事,我考慮讓你上床。”
有了這個前提,葉霽林格外賣力,把這輩子的感情故事一股腦吐了出來——都與她有關。
說他是在六歲的小提琴比賽上注意到她的。當時只覺得她小提琴拉的好,將她當成追趕的目標,后來每一場比賽都期待看到她,突然有一天,她卻消失在了舞臺上。當他們成為高中同學再度遇到時,他心中狂喜,那時候就知道喜歡上她了。
“怎麼可能啊,我們當時都磕你和另一個女生的。”姜知意當即說道。
“為了確定喜歡的感覺,我默許了她的靠近,但那種感覺終究不一樣,所以我把話挑明了。”
“這不是玩弄別人感情嗎?”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卻淡淡道,“一直都不是。”
姜知意啞然。
但是,她很快就笑了起來,搖著頭喃喃道,“巧了,我也不是。”
不是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人。
🔒251 [番外]何晨曦
“最后問你一個問題,我這麼找你,會讓你困擾嗎?”
“有點。”
……
何晨曦很多年沒回想過那個畫面了。沙沙作響的梧桐樹,男生淡漠冷傲的眉眼,一甩書包,背影決然。
之所以突然回想起,是因為這場高中同學聚會。
普通班聚會,沒想到強化班聚會就在隔壁。
且熱鬧非常,主角就是那個留給了她許多黯然回憶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