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過來陪我嗎?”
許是覺得意外,電話那邊停頓了好幾秒,才低沉地回道,“等我二十分鐘。”
這個回答并不令人意外。掛了電話,姜寧妤就把手機扔到一邊,一件件把衣服脫下來,赤腳踩著地面,進了淋浴間。
二十分鐘后。
臨栩月在門口按了幾遍門鈴,無果。
試著回想她之前的密碼順序,他的生日和她的生日。
按下確定,門就開了。
然而……
入眼就是一件胸罩。然后是裙子,頭飾,內褲……一地的衣物。
他把行李箱都搬進來后,彎下腰,一一撿起來。剛巧撿到衛生間門口,突然門就開了。
姜寧妤濕著頭發,渾身不著一物,與他抬起的目光對上。
她眼神幽遠,毫無反應,就這麼在他眼前坦白。
事實上,她早就算好了時間,等他出現。
臨栩月卻在短暫的怔愣后,猛地背過了身,沉聲道,“把頭發吹干,會感冒的。”
他這個反應,姜寧妤很滿意,捏著聲線,語氣有幾分端腔作勢地曖昧,“那你給我吹。”
男人頓了頓,聲音又低啞了幾分,“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快步走向陽臺,把手里的衣物都扔進了洗衣機。
姜寧妤找了件及膝的白色真絲開衫披上,就出去了。
長發不住地往地上淌著水。她渾然不覺似的,自顧自地坐到了椅子上。臨栩月找回吹風機,插上開關,捏起她的頭發,才發現衣服都被水浸濕了,露出了大片的朦朧美。
他挪開目光,動作輕柔地幫她吹頭發。
“我不喜歡你去酒吧。”
姜寧妤突然用尋常的聲量和語速說了一句。
臨栩月沒聽清,但聽到她在說話,便調低了風速,“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你去酒吧。”
近乎冷笑的一句話,似帶著嘲諷,又似在等待他嘲諷回去。
這是另一種自虐的傾向。
🔒219 只要能在你身邊,什麼身份都可以
臨栩月沉默了片刻,語氣溫柔微帶笑意,“那要是一群同事聚會呢?”
在他沉默的那幾秒里,姜寧妤幾乎把他可能的回應想了個遍。
有反問她立場資格的。
有扯開話題的。
沒想到他會較真。
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能猜準他的心思,才算有長進了。
姜寧妤不說話,臨栩月便又問,“如果是推不掉的酒局,能帶著你嗎?”
“不行。”
幾乎下意識的拒絕。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伯頓發現就不好了。但想到他若是有心,恐怕今晚臨栩月來家里的事就瞞不住。
這麼一想,又覺得隨勢而行也不錯。
畢竟伯頓身邊鶯鶯燕燕眾多,真要計較起來說辭有的是。
她身體放松了一些,但心里就不是滋味,非要找臨栩月的不痛快,“跟你一起出現,會讓伯頓誤會的。”
臨栩月揉她頭發的手的的確確停頓了一下。但很快,他輕輕地回道,“那我就做你的地下情人,好嗎?”
“……”
姜寧妤不可思議地轉頭看他。
“怎麼了?”男人的臉上竟還笑著。
“你有沒有尊嚴啊,自輕自賤。”她繃著臉數落。
他不以為意,語氣沉沉的,“尊嚴有什麼用,只要能在你身邊,什麼身份都可以。”
——哪怕真讓他做一條狗,也沒什麼做不得的。
一剎那,姜寧妤清楚地看到了他臉上的潛臺詞。
她忽然詞窮了,失去了奚落他的興致,任他吹著頭發。
過了一陣,臨栩月關掉吹風機,放回原處。
姜寧妤起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熟悉卻又這麼陌生。
她摸著自己的臉,突然聽到腳步聲,不假思索地旋身抱住了他。
扎扎實實抱了個滿懷,她的臉往他懷里貼,甕聲甕氣地說,“對不起。”
臨栩月松掉手里的毛巾,回抱她,“我不喜歡聽你道歉。”他輕輕撫著指間順滑的頭發,“你沒做錯什麼。”
“我怎麼沒有?”
姜寧妤卻突然推開他,高聲道,“臨栩月,你是不是同情心泛濫,非要攬這個責任?!我知道,你看到我的藥了,但那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就不能好好過你的生活?”
他低眉垂目的,依然只有那句話,“讓我留在你身邊,什麼身份都可以。”
他一直都該是強大的,耀眼的,不蔓不枝。不該因任何人失了鋒芒。
姜寧妤抿嘴,突然冷冷笑起來,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說,“好啊,那你就隨叫隨到,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不然就把你趕出去。”
然而,對于她的張牙舞爪,他卻笑起來,“好,我一定隨叫隨到。”
只有一間臥室的公寓,臨栩月把行李放到儲物間,準備在買床上用品前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五月初氣候已經轉暖,夜晚溫度適宜。他剛在沙發躺下,姜寧妤突然出來了,一身輕紗開衫,雙手抱胸就把自己裹緊了。
“進來睡。”她淡淡說道。
臨栩月頓了一下,就順了她的意。以為她對之前睡地板的事耿耿于懷,他從衣柜里找了條換洗的被子,就自覺鋪到了地板上。
看到他的舉動,姜寧妤反而說,“上來睡。”
然后就爬上床,怕了拍旁邊的位置。
臨栩月依然爽快,帶著被子就上了床。
姜寧妤一把搶過他的被子,扔到地上,對他說,“我喜歡和寵物蓋一條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