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守著我的人。”臨栩月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句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除了你,就是我媽?”
“……”
姜寧妤語塞了兩秒,試探他,“今年幾幾年,你還記得嗎?”
臨栩月卻從善如流地報了年份,反而笑她,“我又沒失憶,怎麼會不記得。”
想著醫生的話,姜寧妤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是不敢賭。她只好起身,“你再睡一會吧,可能睡一覺起來,什麼都記起來了。”
她的語氣突然帶了點冷漠,使得男人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這一拉,才發現她手很涼。
四月的天已轉暖,她的手卻冰涼冰涼的,像剛從冷柜出來一樣。
臨栩月極不可微地皺了下眉,對她說,“你陪我,我就睡。”
“好。”姜寧妤抽回手,很自然地從桌上拿了份雜志到手里,又坐了下來。
翻了一會,一個字沒看進去,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
他已經睡著了。
看來只是強撐著沒事罷了。
姜寧妤莫名地松了口氣。把雜志放到一邊,她拿出手機,發現何蓁加她微信了。
她沒同意,只在備注那欄回了一條信息:盡快回來。
……
一連打了三天吊針。警察來過兩回。剩下的時間,臨栩月一直拉著她說話。從家里床不舒服,要一起去買新的到工作強度高想三十五歲退休,帶她去周游世界什麼的,什麼都說。
姜寧妤沒想過他這麼能說。
也沒想過,自己真就守了他三天。
他說什麼,她就聽著。沒當真,也沒往心里去。只是在聽到他說,他們結婚三年,還沒好好度過蜜月,那一刻的心情才有些黯然。
很奇怪。他似乎記得他們之間全部的事,邏輯也很自洽。
唯獨忘了她“逃婚”后的三年感情。
也許人會選擇性地忘記痛苦的事情,姜寧妤理解。但她不理解的是,當她試探地提起“何蓁”的名字,他卻反應平平——
“哦,你說那個小提琴家?不太熟。”
“你不覺得人家很有才華,很讓人心動嗎?”她暗示。
他卻輕輕敲了下她的腦門,語氣如常,“我就這點心動,都給了你。”
猝不及防被撩了一通,姜寧妤怔怔看著他,忽然就覺得,這麼下去不行。
見他情緒穩定,她索性拿起他的手機說,“不然你看看微信吧,或者通訊錄備注什麼的,也許能想起點什麼。”
“我剛看過啊。”臨栩月接過手機的動作有一瞬不起眼的遲疑,但很快,就解鎖了塞到她手里,“你想看就看。”
姜寧妤一愣,知道他誤解了。卻又覺得,他態度古怪得慌。像隱忍著害臊,豁出去一樣的不管不顧。
強賴在他身邊三個月,她曾有那麼一次,偷偷拿過他的手機。但發現他鎖屏密碼改了后,就放棄了。
此刻他主動給看,她滿腹疑慮,就拿過來,直接點開了通訊錄。
出乎她意料的是,通訊錄里的聯系人,全是“加密數字”。
姜寧妤震驚,“這都是誰啊?”
“012509,安雨嬌。”看她手指的地方不巧,臨栩月不由補了句,“薛凱女朋友,他們兩年前修成了正果。”
看她一臉恍惚,他又往下翻,“12012,這是陸離。”
聽到“陸離”的名字,姜寧妤回了神,“所以是按照姓名首字母在字母表的順序記的人名?”
“嗯,大部分是客戶名單。外國人也是按First name,Middle name和Last name的順序。重名重姓會有進一步的備注。”
“……”
他耐心詳細的解釋,讓姜寧妤的目的受了挫。
但她沒灰心,又點開了微信。
然而,微信主頁跳出來時,她卻一愣。
沒想到她的頭像還高高掛在置頂那欄。除了她,就只有另外三人得到了同樣的待遇。她都認識。
陸離。和他爸媽。
🔒201 把自己干沉默了
姜寧妤不由地質疑,“這是你剛弄的吧?”
“嗯?”臨栩月一臉不解。
她張了下嘴,終歸沒把心里話說出來,去他好友頁掃了一眼。
這一掃,又把自己干沉默了。
星標好友,只有她一個。雖然備注早已從記憶里的“小仙女”改成了規規矩矩的“姜寧妤”,但就她一個頭像高居于通訊錄之上,只能說……
不是太愛,就是太恨了。
他的微信好友不少,姜寧妤試著搜索“寶貝”,“老婆”之類的關鍵字眼。倒是跳出了幾個群聊。但與他毫無關系。
看她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樣子,男人突然笑出了聲,“你到底想找什麼?”
找什麼?找他和另一個女人相愛的證據?
姜寧妤抿嘴不語,卻突然想到,也許可以看看他的相冊。他這麼暗搓搓的人,總喜歡留下熱戀的證據。
只是,在她的食指點向照片的那一剎,臨栩月忽然伸手,想把手機搶回去。
抬頭對上他略顯尷尬的表情,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姜寧妤非但沒讓他搶了去,還當著他的面,點開了相冊。
最近項目和app相簿的封面是風景照,應該是雪區拍的。
引她注意的是個人收藏。第一張封面就是她的照片——床邊卷地鋪的睡顏照。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顆腦袋,略蒼白的唇微微張著,有種病態和美夢香甜的交錯感。
姜寧妤點進去一看。
數百張收藏,滿滿都是她的照片。
但她的第一反應是,“你已經恨到每天都要看我照片泄憤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