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姜寧妤木著臉,淡淡地問道,“何蓁呢?”
那種事,還是讓本人親自做的好。
誰知,李薇薇一揮手,“別提了,我也納悶著呢。”她左右環視了一眼,拉過姜寧妤的手臂,低聲說道,“我不是送你去了機場,就找廖澤清問情況了嘛。他說月色同學被一輛逆行的面包車撞了,躲閃不及,車頭都被撞掉了大半個。”
“我來的時候,月色同學剛出急救,說是剛醒。我沒看到何蓁,就問了一嘴,哪知廖澤清說她去大興旅游了……”
“大興?”姜寧妤頓時眉頭一皺,“他們給何蓁打電話沒?”
“打了。”李薇薇說道,“我聽著陸離打的,但他掛電話的時候表情不太對,感覺何蓁一時半會回不來的樣子……”頓了一下,她又放低了點音量,“我覺得,月色同學心里還是喜歡你,不然不可能其他事都記得,獨獨對你的記憶發生了錯亂……因愛生恨嘛,懂的都懂,說不定這回是你們和好的契機呢。”
“他訂婚了。”姜寧妤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訂婚,又不是結婚。”李薇薇撇了撇嘴,“自個兒未婚夫出車禍,不聞不問,也不著急回來,他倆感情不見得多好。”
“不管怎樣,他都訂婚了。”她依然是這句話。
“行,他訂婚了,那怎麼辦嘛?”李薇薇一攤手,“如果何蓁不回來,他又認定了你,你打算怎麼辦?”
姜寧妤沉默了片刻。
來之前,她把機票改簽到了明天。照理說,聽到這個問題,她應該不假思索地回一句“我又不是醫生,他的事跟我沒關系,我明天就走了”,以彰顯絕對的理性。
可話到嘴邊,她猶豫了一下,語氣有了轉圜,“我想想吧。”
話落,姜寧妤忽然注意到李薇薇表情一變,似乎有些緊張。
順著死黨目光方向望過去,她看到廖澤清拎著一大袋飲料朝這邊走來。
不過,人家目不斜視就過去了。
“去看看。”李薇薇卻拉著她,落下幾步,跟過去了。
“喝點東西吧。”
廖澤清一身休閑裝,氣質愈發成熟斯文。走進病房后,他將六杯帶著杯托的飲料一一擺到了桌上。
此刻,病房內的氣氛沉默得詭異。他這一舉動,打破了原有的安靜。
🔒199 好好照顧自己
臨媽媽已經不見了。安雨嬌率先過去拿飲料。然后是薛凱。
味道種類不一的水果奶蓋類飲品。姜寧妤走到門口,恰好瞧見廖澤清把一杯草莓巧克力單獨提了出來,放到一邊。
然后才注意到陸離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目光復雜地注視著病床上,好似睡過去了的男人。
“喏。”廖澤清把一杯荔枝味的奶蓋遞給他,目光瞥見杵在門口的二人,客氣頷首,“辛苦了,你們也來喝點吧。”
然而,陸離瞧見姜寧妤,卻倏地站了起來,“我先走了,公司還有點事。”
他低著頭,快步經過她身邊。姜寧妤遲疑片刻,追過去叫住了他。
隨后從褲袋里摸出了兩張百元紙鈔,遞過去說,“昨晚那杯金酒,老板請客。另一杯沒這麼貴。”
她把這兩張紙鈔疊得很好,卻因為隨身攜帶多了一角折皺。如同他們之間的關系,每每想靠近,卻總是少了一份運氣。
陸離的目光觸及姜寧妤。她略微垂下了眼,避開了。
他忽然笑了,“看來沒法在美國見到你了?”
他的話意有所指。
帶著無奈,惆悵和一絲幾不可聞的釋然。
一種心有靈犀的觸感在姜寧妤心里撥弄,她不由地望向他。溫暖肆意的陽光照在走廊上,落在他臉上,氤氳著寓意莫辨的余溫。
她抿嘴,說不出話來。
陸離似乎讀懂了她的表情,沉默片刻,很坦然地接過了她手里的錢。
他笑著揚了下手,“我明白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他。”然后就灑然離開了。
姜寧妤突然發現自己很少目視他離開,可能有那麼一兩次。但每次都覺得,以后還會見到的。可這次他離開的樣子,稀松平常,卻莫名讓她有種永別的視覺。
就像她明白他懂的,那兩張安放恰當的紙鈔是她做好的,多給自己一些勇氣和機會的底氣。可準備重拾的某種心情,在這一刻,又鄭重地交還回去了。
其實也像對他的戲弄。默許了他去美國找她,默許了他們未來的一種可能性。又親手斬斷了這種可能性。
“對不起啊……”
在走廊站了很久,姜寧妤忽然輕輕的,對空氣道歉。然后才抱著沉重的心情回了病房。
一抬眸,恰好看到李薇薇捧著那杯草莓巧克力在喝,沖她招手,“姜姜,你的橙橘奶蓋!”
“我們先走了。”
這時,薛凱和安雨嬌起身告辭。
“我晚點再來。”
“等等。”姜寧妤叫住他們,“何蓁電話給我。”
薛凱就把號碼給她了。他表情沉默,可安雨嬌看她的表情卻帶有幾分復雜,但什麼都沒說,挽著他的手走了。
“我也走了,晚上再來。”廖澤清也說著,目光瞥了李薇薇一眼,就走了。
李薇薇心領神會,把那杯橙橘奶蓋塞到了姜寧妤手里,正欲開口,卻冷不丁聽她問——
“你們離婚了?”
她一直低著頭,理應沒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