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問,“準備去美國了?”
“嗯。”她點頭,像與朋友寒暄一樣的態度,灑然道,“荒廢了三個月,是時候回去重操舊業了。”
臨栩月頓了兩秒,突然提道,“聽說廖澤清最近在做親子鑒定?”
“什麼?”她表情一收。
“我差點忘了,李薇薇陪你回了趟國,你們應該都不知道。”他淡淡地笑,“當我多嘴,祝你一路順風。”
他并未替她解惑,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了。
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皎然冷郁,在她夢里出現過很多次。
哪怕是夢,也無法伸手拉住他,讓他回心轉意。
姜寧妤醒來時淚濕了枕襟,卻是平靜地擦掉,摸出手機看時間。
清晨五點十分。
以及屏幕上多出了兩條微信通信。
她點開一看——
【我聽到你和陸離打電話了,不喜歡就不要給別人希望,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并且,出于好心提醒你一句,李薇薇回國了。】
兩句話,讓姜寧妤怔了又怔。
她努力甩了下頭,讓自己清醒。
再看手機。沒錯,的確是臨栩月發來的消息。
光這兩句話,就比他這三個月回她加起來的字都多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李薇薇……回國了?
她下意識地點開李薇薇的微信。昨天還聊天了,李薇薇問她和陸離怎麼樣了,她模棱兩可地回了兩句。
并無異常。
但……
她不認為臨栩月會胡編這種事。因為沒有必要。
遲疑了片刻,姜寧妤給李薇薇發了條信息:【你回國了?】
然后坐在床上平靜了一會,起床洗漱。
民宿老板人很好,第二天一早還有載客人去看日照金山的活動。可惜七點出發,鮮少有客人舍得早起去看日出。
今早更是只有姜寧妤一個人下了樓。
看到空蕩蕩的休息室,姜寧妤有一瞬的沉默。
換做是三年前的她,此刻一定會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發,覺得就自己一個,沒必要麻煩老板拖著舊傷開車特意跑一趟。
但她想做一個自私的人。所以剛柔并濟地問,“我們能出發了嗎?”
然后老板就帶她出發了。開車上了一條通向珠峰的分岔小道,從另一處山腹看日照金山。
回到巴松村,姜寧妤隨處逛了逛,在路邊喝了粥,便回去收拾行李了。
李薇薇給她回了一個電話,說確實回國了,前天剛回,處理私事沒來得及告訴她。
“什麼私事?兩天了你都不跟我提一嘴?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嗎?”姜寧妤不滿又不解。
李薇薇卻說,“說起來有點丟人嘛。我跟廖澤清不是在國內領的證嘛,離婚也得回來辦。本來想處理好這些事再告訴你的……但哪個孫子嘴這麼快消息這麼靈通?”
她的語氣聽不出一絲低落難過,只是略顯納悶。
姜寧妤卻心頭一顫。
就在不久前,她在敘述給蔣欣的“故事”里加了李薇薇和廖澤清離婚的事——
🔒193 心寬體胖
故事,本來就是主觀意識的產物。
也許是那天機場臨行前,臨栩月輕飄飄提的那句“親子鑒定”讓她感到了不安,回美國處理了一些事后,沒兩天她就放不下,親自去馬來西亞探了一次情況。
雖然當時廖澤清對李薇薇的態度看不出變化,但去泰國后,她遵循潛意識的構想提了李薇薇離婚的橋段。
就提了那麼一嘴。
但故事預言成真,讓姜寧妤莫名生出了一種罪惡感。
原本想回達孜后,就直奔下一站阿里中線,瞻仰傳說中的世界中心岡仁波齊。可李薇薇突然離婚,讓她失去了玩樂的心思。
李薇薇算是她唯一的牽掛了。
于是,她果斷將一周后飛西班牙的機票退了,重新買了機票,準備回那座半月前才暗暗起誓,再不踏足一步的城市。
不過,姜寧妤和肖翌似乎緣分不淺。在機場安檢碰到時,肖翌獨自一人拎著包,神態略顯沉重。
打了招呼才知道,他家人病了,他也提前結束了旅行。不過他飛大興,不是同一個航班。
下了飛機,姜寧妤回了趟“家”——說是家,不如說是她那對無良父母留給她的補償。也不知伯頓對他們說了什麼,三年前她消失后,她父母就移民到了加拿大,為她的逃婚添上了令人信服的一筆。且家里房子都賣了,只留了一套三十平的老破小,把鑰匙給了她,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稍作整頓后,姜寧妤便去找了李薇薇。
約在一家環境不錯的茶室。竹海冷霧,桃花香溢。單獨的隔室有很強的私密性。
馬來西亞地處熱帶,李薇薇生活久了,皮膚保養再好也稍稍變黑了。但身材依然緊致有型。她的心態看著不錯,并未受離婚影響,反而開起了玩笑,“你怎麼四處旅游,還胖了呢?”
姜寧妤剛接過服務員端來的點心,一聽這話,沒好氣地回道,“心寬體胖。不像你,瘦得根竹竿似的。”
“我這是為娃的教育殫精竭慮,憂心的。”
“棉棉不才兩三歲?”
“明年就該上編程課啦,還有花滑、馬術……”李薇薇如數家珍道,“我的孩子,我要給她最好的精英式教育。”
“棉棉跟著一起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