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是尋常的雪山風景照,個性簽名為空,一年到頭沒發過什麼狀態。最近一次發東西還是兩年前,曬了一份diy的禮盒包裝袋,配字是生日禮物。
往下翻沒看到何蓁的影子,也沒看到任何一個異性的影子。
要麼就是沒發過,要麼……就像臨栩月一樣,刪了。
意識到自己又在拿別人與他比較,姜寧妤立馬甩了甩頭,將那些有的沒的拋到了腦后。
恰好這時,肖翌發來了一條信息。
【臨栩月是你同學?】
這話真叫姜寧妤一愣,但沒什麼可隱瞞的,她便回了個“嗯”過去,順便問了句:【你怎麼知道?】
沒一會兒,便來了回復:【在美國的時候對他有點印象,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對。】
看到“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對”這句話,姜寧妤猝然覺得心臟被撞擊了一下。也不是疼,就是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抿著嘴,回了個“哈哈”的表情包。
對方沒再說什麼。
姜寧妤則把手機扔到一旁,臉埋進被單,靜靜趴了好一陣子,才重新抬起頭,揉著發紅的鼻子懨懨起了身。
隔天,抵達嘉措拉山口時已經午后,這里是珠穆朗瑪峰自然保護區的入口。
海拔過了5200,身體的不適感一下子顯現了出來。姜寧妤吃了藥,但下來走了幾步,依然感覺到了一絲頭暈。
所幸這種頭暈很快被極目遠望的壯觀景象震撼沒了。遠遠的雪山消融,堆砌的瑪尼石,光輝與積雪相互照應,一縷一縷的光芒盡是無限相思。
姜寧妤瘋狂拍照,發給李薇薇。
然后便是驚為天人的108拐。全長110公里的連環發夾彎登峰造極。
車子里的小孩被顛吐了,緊接著那對情侶的女生也吐了。
她只好打開窗戶,使勁把戴了面罩的臉探向窗外,呼吸新鮮空氣,免得受到影響。
到達扎西宗鄉換擺渡車時,那對情侶把后車的藍色氧氣罐帶上了。他們今晚要在大本營住帳篷,想看星空,又怕高反嚴重,便花了比市場價貴一倍的價格向司機租了氧氣罐。
排隊的時候,又遇到了蘇菲一行人。
也是剛剛自駕上來,帶著兩罐一模一樣的藍色氧氣。
他們那輛擺渡車,姜寧妤是最后一個上去的,因而位置沒得選,就肖翌旁邊空著座位。她便坐過去了。
“Hi~”她主動打招呼。
“Hello.”男人也友好地點頭,“你有高反嗎?”
“我還行,沒想象的嚴重,你呢?”
“我沒有,但我們那邊有兩個高反特別嚴重,剛剛在埡口那里流鼻血了。”
🔒186 沒有非去不可的地方
“流鼻血?干的吧……”
“誰知道。”
一番簡單明了的寒暄后,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了,撇頭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擺渡車沿著盤山路蜿蜒而上。一開始是寬闊的機耕道,還能看見牧道。經過邊防檢查站后,便只能瞧見渾濁的溪流與連片的巨石了。
擺渡車一顛一顛的。路途驚險,但風景足夠震撼人心,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到了到了”,大家便爭先恐后地下車。
姜寧妤被人擠了一下,差點沒站穩。好在跟在后面的肖翌伸手拽了她一把——直接拽她羽絨服的那種簡單粗暴。
“謝謝。”她回頭道謝。
他點點頭,就去幫同伴拿氧氣罐了。
然而,一打開行李艙,卻發現有一罐氧氣的調節閥磕壞了。
那對情侶的女生想也沒想,就讓男朋友把好的氧氣罐搬下來。
自然被人制止了。
“哎哎,我們兩罐連在一起的好吧?你自己的壞了別拿別人的。”
“好好的氧氣罐,分明就是你們的磕壞了我們的,講不講理啊?”
兩撥人突然吵了起來。
姜寧妤置若罔聞,搬下行李箱,就自顧自拉著走了。
穿過熱鬧的帳篷營地,起起伏伏的緩坡左側就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廟,位于珠峰腳下絨布冰川的末端——絨布寺。高峻寒冷的上坡路建著兩條蜿蜒的棧道,五彩經幡隨風飄蕩。
凜冽的寒風幾乎讓姜寧妤邁不開腳。好在她早在上車前就做了充足準備,墨鏡面罩帽子羽絨服全副武裝。
走了一陣,就看到了珠峰紀念碑。
順著紀念碑遠遠遙望,便是巍然屹立于群峰之間的珠穆朗瑪峰了。
天氣還算晴朗,乳白色的煙云像旗幟一樣在峰上空飄揚。
在紀念碑排隊拍照的人不少,還有一些打卡搞怪的,在碑前高跳做俯臥撐各種挑戰高原缺氧的極限動作,引起一陣陣的捧場哄笑。
姜寧妤對著山峰拍了幾張照,聽到旁邊有人議論,說前幾日天氣不好,沒看到日照金山,還好他們又呆了一天,今天總算能看到了之類的云云。
掏出手機,看了眼日落時間。九點十分,還差十分鐘。
她便直接盤腿坐到了開闊的沙礫地上。
沒一會兒,忽然有人坐到了她旁邊。轉頭一看,肖翌拉下面罩,一條胳膊擱在曲著的膝蓋上,目光悠悠地望著遠處的雪山峰。
“你這麼快?”姜寧妤倒不覺得突然,反而對他的神速感到驚訝。
“身體好,跑上來的。”
“還有八分鐘日落。”她看了眼手機,搭話道,“你們今天也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