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劇場,人妖演員盛裝打扮,站在廣場歡送客人離開。一些游客選擇性地與人妖合影留戀,然后把小費塞進他們暴露的胸衣里。
夜已經很深了。姜寧妤往大門外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
“姜寧妤。”
路邊燈牌,陸離朝她揮了下手。
她便過去了。
“請我喝茶?”他主動問道。
姜寧妤卻有點意外,看了他一眼,“現在?”
陸離聽出了點苗頭,“你剛才在客套?”
——的確是一時興起。說完那句話就后悔了。
姜寧妤沒這麼直白,只是提醒他,“跟我走得太近,你朋友們會不高興的。”
“你呢?”陸離卻問,“幫你解圍,你會高興嗎?”
她遲疑了片刻,點頭。
他便說,“那管別人干嘛?我是單身,我想做什麼,別人也管不著我。”頓了一下,他補了句,“大不了我也做一回沙發客就是。”
🔒177 姜寧妤請我喝茶
對于他的說辭,姜寧妤不以為意地輕笑,“你又不像我,孑然一身,想去哪去哪。”
“有區別嗎?”陸離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有人叫他。
循聲望過去,看到臨栩月站在大巴停車場的門前。一陣風吹過,把他細碎的額發吹亂,遮住了他的眼神。
但其他幾人的眼神卻很醒目。有嫉妒。有懷疑。也有更深的復雜。
“看來要等下次了。”姜寧妤淡淡一笑,轉身就走。
手臂卻被拉住了。
“我要是被趕走,你能收留我嗎?”陸離半開玩笑似地問她。
姜寧妤一怔,回頭看他。
此刻他的模樣,笑容幾不可見,但感覺卻是親近柔和的。她幾乎從未在他的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時刻。
他一直都是疏離講分寸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之間連一段完整的對白都不曾有過。
零零碎碎的聯系總是有的,但難以構成更深的關系。
如同一碗米飯,味道只有細微的差別,但突然有一天發現,碗很漂亮。
姜寧妤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靠近,但她更多是警惕,“別開玩笑了。”
他與臨栩月多少年交情了,前些年甚至為了他給她冷臉,從不逾越朋友的分寸,現在理應是更惱她的階段——三年前,她“逃婚”了。
然后在三年后重新攪亂了臨栩月的生活。雖然她現在放棄了,但有些傷害永遠抹不掉。身為臨栩月最好哥們的陸離,又怎麼會原諒她呢?
更可能是想達成什麼目的戲弄她——姜寧妤很想這麼想,但內心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
陸離就不是那種人。不屑搞那一套。
但正因如此,她更覺得警惕。
“沒開玩笑。”陸離定定地望著她,“我沒想到這次出行秦星怡在,跟他們同行我的尷尬不比你少。”頓了一下,他難得對她使了心眼,“那件事,我不怪你,但你應該也要為此負一點責吧。”
果然,聽他提及那件事,姜寧妤一下子蔫了。什麼警惕防備全沒了。
她嘆氣,又覺得現在再解釋等于畫蛇添足,只好說,“他們趕你,我不會趕你的。”
得到想到的回答,陸離笑了。
他的笑容俊朗肆意,帶著一如既往的張揚,“行,你等我一下。”
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跑到小團體那里,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一時間,投向姜寧妤的目光更炙熱復雜了。
陸離說的是,“姜寧妤請我喝茶,你們先走吧。”
很簡單的一句解釋,甚至沒添油加醋,卻莫名讓人聽出了一種決絕。
好幾秒,沒人出聲。還是臨栩月先回了神,淡淡地表示,“隨便你。”
然后秦星怡才從震驚里走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指著臨栩月說,“那個女人把他害那麼慘,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誰都可以跟她走得近,但你不行知道嗎!”
陸離的目光與臨栩月對上。片刻的寂靜,他淡淡一笑,并未將她的指責放在心上。
“可能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丟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他就朝低頭看著路面的女子走去。
她站在偌大的廣告牌邊,顯得堅韌又孤獨。半張臉落在薄薄的光暈里,輪廓純凈,睫毛下淡淡陰影,像一名迷途的舞者。卻永遠站在人群最顯眼的位置。
仿佛感覺到了些什麼,姜寧妤抬頭,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不遠處不歡而散的幾人。
她沒忍住心中的郁悶,“你到底想干嘛?”
“很久沒被人請喝茶了。”陸離語氣感慨,又很欠揍,“我就想吃白食,我有錯嗎?”
“……”
他又說,“走吧,我知道一家死貴的飲料店。”
“……切,能有多貴。”
她不以為然。
然而,陸離真沒唬人。
位于就近夜市一側的果茶店,一杯果茶全家桶,大杯500泰銖,近100多人民幣,貴得令人咂舌。
但姜寧妤大話都拋了,只能苦著臉付錢。
“你要來一杯嗎?”陸離還笑得體貼,“天這麼熱,喝杯果茶解解渴。”
“不用,錢一花我心就涼了。”
陸離哈哈大笑,“什麼時候變財迷了。”
姜寧妤認真地掰著手指說,“想周游世界呀,做一條不理會紛爭世事的咸魚,需要很多錢的。”
陸離又斂了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訂婚對你打擊很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自食惡果,大快人心之類的嘛。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