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昨晚看到他也會哭,還真會為此發憷。
“話是這麼說……”姜寧妤假裝認真思忖,故意想歪,“所以你覺得孩子不重要,就算有孩子也不會關心他、愛他,你不喜歡孩子哦?”
這回被他看出了端倪。眉眼清貴的男人唇角一翹,卻是咬字清晰地告訴她,“對。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們的孩子,都遠不及你重要。”
她徹底沒話了。
半天,才埋頭喝粥,郁悶地表示,“說不過你,你贏了。”
吃完早餐,臨栩月就去辦出院手續了。原本預計會多待兩天,但檢查顯示她腦部無礙,身體倍棒,所以他就建議,與其在醫院受累,不如回家好好休養。
🔒143 傻子一個
姜寧妤同意得毫不猶豫。
一方面是心疼他,整個人看著就瘦了一圈,顯然這些天沒睡好。
另一方面,她實在不喜歡醫院這種地方。床硬硌得慌,又沒家里自在,傻子才會想住院。
與吳瑜打過招呼后,他們就回家了。
“頭發好難受,想洗頭。”一路上,姜寧妤都在抱怨自己發油的頭發。
“再忍忍,回去后就幫你洗。”開著車的男人安慰她,“對了,出院的事記得告訴爸爸媽媽一聲。”
“已經說啦。”姜寧妤放下手機,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
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陽光香味。帶著幾分松木的甘冽與自如,倒與他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臨栩月輕笑了一聲,“我有那麼缺德嗎,讓你穿臟衣服?早洗過了。”
“不是。”她辯駁道,“我是嫌棄自己幾天沒洗澡。”
“回去幫你一起洗了。”他說道。
姜寧妤沒上當,“才不要,我受傷的是頭,又不是身體。”
“好吧。”他沒堅持,但語氣帶著惋惜。
半小時后,就到家了。
臨爺爺沒想到他們今天就回了,一開門,呆了片瞬后直跺腳,突然指著臨栩月的鼻子急眼了,“你還是我的好孫子嗎?不讓我去醫院探望就算了,說好出院那天要一起去接寧寧回家,你怎麼一個人就把人帶回來了?像話嗎你?!”
他跳腳的時候著實像一個老頑童。
端著菜的阿姨經過聽過,笑瞇瞇地探長脖子勸了句,“臨老,您就別生氣了,孩子也是怕你年紀大了,勞累過度嘛。”
“不是嘛!”爺爺卻較真道,“寧寧住院那麼多天,我孫媳婦哎!我都沒去看過她,這像話嗎?我就想接她出院而已!”
“沒事的爺爺。”姜寧妤趕緊打圓場,“我這不是也知道你掛念我,就早點回來見你了嘛。”
她說話一向乖甜,長輩就吃她這套。
爺爺果然氣消了,瞪了一旁的好大孫一眼,就樂呵呵地拉過她的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來,給爺爺看看傷哪兒了,哎喲,傷口很大啊?醫生怎麼說……”
一番熨貼的慰問關懷,姜寧妤心里暖暖的,不厭其煩地重復著一些讓人寬心的話。
倒是臨栩月聽不下去了,沖阿姨使了個眼色,阿姨便笑盈盈地插話道,“我們先吃飯吧?免得菜涼了。”
然后慰問的話題才暫且作罷。
即便如此,姜寧妤的碗里被夾了滿滿一山丘的菜,疊得高的,仿佛一碰就要倒。她只好扶著碗,埋頭苦干。
不想辜負爺爺的好意,但菜實在太多了……
她吃得一臉仇大苦深。
忽然,一雙筷子伸到了她碗里,趁爺爺轉頭對阿姨說話的空檔,迅速從她碗里夾掉了一大摞茄子青菜。
她抬頭,對上了臨栩月笑意的目光,便悄悄對他做了個“感恩”合十的手勢。
卻得到他無奈一笑。
吃完飯,姜寧妤便借著“回房休息”,趕緊溜上了樓。
……
空空蕩蕩的主臥,好些天沒住了,卻被打理得一塵不染。姜寧妤揉著自己的肚子,來回散步助消化。
沒一會兒,敲門聲響了。
“是我。”
臨栩月在外面說了一句,便進來了。
“臨栩月……”她頓時迎過去,委委屈屈地表示,“肚子好撐,有消食片嗎?”
“給你拿來了。”他像有先見之明似的,把手里的藥遞了過去,然后說道,“我說過爺爺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你也是,下次吃不掉就別硬吃,他不會有不好的想法的。”
姜寧妤吃了兩片藥,聽到他的話,卻擰眉道,“你別惹爺爺傷心啊,他也是關心我。”
臨栩月對她的反應很新奇,“爺爺又不是玻璃心,好好溝通怎麼會傷心。”
被他問倒,她只好說,“我就是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嘛。”
“你啊。”他無奈嘆氣,“傻子一個。”
被叫做“傻子”的人不太服氣,卻覺得爭這個沒意義,有更重要的事想做,“你答應回來就給我洗頭的,什麼時候呢?”
他指了指周圍的空地,“你再走個一百步,消化了再給你洗,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哦……”
姜寧妤聽話地來回散步。
臨栩月什麼都不做,怕她偷懶似的,就直勾勾凝視著她。
但目光對上,她卻覺得他眼神里像藏匿著火一樣,有著深深的欲望。
——不能吧,她一個幾天都沒洗過澡的病號,這火能挑起來?
姜寧妤將信將疑,故作不知。只是在他幫忙洗頭的時候,格外注意著他的舉動。
不過,她似乎是多心了。讓她頭趴向浴缸的男人站得離她有些距離,避開她的傷口部位打上洗發水后,動作輕柔且謹慎,一點多余的小動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