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訴她,該怎麼流程就什麼流程,不接受和解。”臨栩月淡淡說著,又一勺粥送到了她嘴邊。
姜寧妤卻聽得一愣一愣的,“等會,什麼起訴,什麼弟弟?”
“你不知道麼?你帶那實習生是陳凝她弟。”陸離說道,“同父異母,但他們感情似乎很好。”
“他們是姐弟?”她震驚了,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真的是姐弟?”
“身份信息都調出來了,還有假?”
她一時失語,震驚得無以復加。目光與臨栩月對上,她磕磕巴巴的,“但,但陳凝,她弟?我……”
許是怕她受到刺激,影響病情,臨栩月當即安撫道,“這些事交給我們,你專心養病就好。”
他耐心地舉著調羹,卻是淡淡地瞥了陸離一眼。
陸離不說話了。
可姜寧妤的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陳澈?陳凝?把兩張臉放在一起,似乎確有相似的地方,但……
這世界也太巧了吧。
而且……
想起陳澈之前的那些“示愛”,她突然有點凌亂了。
這要是被陳凝知道……估計她更凌亂吧。
姜寧妤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坦白說,她對陳澈沒有惡感,即便當時對她做出那樣奇怪的舉動,她也覺得是一時偏激——一些人在愛而不得時,確實會喪失理智,但事后也多會后悔。
所以,在陸離走后,她斟酌著對臨栩月說,“我覺得陳澈……”
沒說完,被打斷了,“鐘青妍?你是不是夢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仿佛只是無意岔開了話題,臨栩月關上門,就眼帶笑意地望向她,“別告訴我和八百年前的那些事有關。”
姜寧妤很認真地說,“我就是突然想到,你都沒送過我什麼能保存下來的東西。”
“我也沒送過別人。”
“你送過人家小熊!”
“沒有!”
沒想到被他一口否決。姜寧妤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人道行變深了,懂得賴賬了。
她頓時做出了頭痛的痛苦表情。
臨栩月緊張地斂了笑,“怎麼了?哪里痛?我去叫醫生。”說著就要去按鈴。
姜寧妤拉住了他的手,“你不說實話,我心痛。”
“……”
然后開始無理取鬧,“你好好想想,為什麼到我這就是鮮花蛋糕衣服鞋子這種消耗品!”
“我在反思了。”臨栩月卻笑著捏住她的手,“你穩穩情緒,別帶到傷口了。”知道人在虛弱時精神最脆弱,他很享受她的胡攪蠻纏,又說道,“等你身體好了,你想要的和我想給你的,一樣都不會少。”他舉起三個手指,神態詼諧又認真,“我保證。”
姜寧妤眨眨眼,“哦”了一聲。
臨栩月幫她放平床鋪,忽然像隨口一問,“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你還夢到過誰嗎?”
也許是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令她下意識地想到了誰,但她只是說,“就你啊,沒別人了。”
他就不問了。
姜寧妤躺下后,睡不著,拿起手機看。
好友申請里,一條備注為“好久不見,我是邵云依”的信息格外惹眼。
——早一天,她都想不起邵云依是誰。
她猶豫著,瞟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他正認真掃著地,筆記本電腦開在工作界面,內部信息跳個不行。
她想了又想,在申請那行左滑,選擇了刪除。然后開口提醒他,“你電腦在閃。”
臨栩月轉頭看了一眼,便說,“沒事,一會再處理。”
掃完地,他依然沒急著看電腦,而是先把另一張病床強行推到了她床邊,隨后看了看由于抵在一起而無法完全合并在一起的欄板,有點不滿意。
前后又挪動了幾回,才勉強覺得合格,抱起筆記本上了另一張床。
沒一會兒,吳瑜帶著護士來查房。一進來就看到兩張參差并在一起的病床,她似乎秒懂,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臨栩月卻毫不心虛,臉色都不帶變的,反而主動質問,“今天晚了十分鐘。”
🔒140 沒往你心里去嗎
他敢這麼對吳瑜說話,姜寧妤可不敢。
第一時間就乖巧打了招呼,“……阿姨好。”
一想到臨栩月先前說的,她和她媽媽聊過天,姜寧妤就虛得不行,生怕自己那個說一不二,經常陰陽怪氣的媽媽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不過,吳瑜那張常年的笑臉并不能讓人看出什麼端倪,對她很溫和,“我們量個血壓,再做個測試,沒問題就能休息啦。”
然后才回應臨栩月,“開會晚了十分鐘,我總要來看看我兒媳婦吧。”
聽到這話,姜寧妤覺得血氣又上腦了。盯著血壓儀當沒聽到。
臨栩月不置可否,“明早是不是還有檢查?”
“嗯,醒了就做個全面的檢查。”仿佛怕姜寧妤擔心,她很耐心地解釋清楚,“寧寧,你后腦枕骨附近有一塊淤血,可能之前受過傷,這次磕碰因禍得福,把那塊淤血撞散了。但出于安全考慮,我覺得還是做個全面檢查比較放心。”
“好。”姜寧妤很順從。
做完簡單的檢查,吳瑜便識趣地把空間還給了年輕的小兩口。
姜寧妤收回視線,才發現臨栩月的表情不太好。她不由地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臂。
正晃著神的男人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回應。
“在想什麼?”她問道。
臨栩月卻沉默了片刻,“……是那次救人造成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姜寧妤卻聽懂了,語氣輕松地回道,“不清楚,可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