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旁若無人的小動作,想不注意都難。就有人調侃,“不知道我們組下一個完成終身大事的是誰……栩月,不會是你吧?”
引發了一陣哈哈大笑。
今天這頓飯,其實姜寧妤收獲頗多。
除了劉羽,其他三個算是平時與臨栩月接觸最多的同事了。認識后都很熱情,非要加她微信。那就加了。反正臨栩月也沒阻止。
離開包廂,出去買單的時候,姜寧妤才發現Jessie和廖家寧已經走了。
她才想起來看手機。
【寧妤啊,男人和優質男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普通男人不值得搶,但一般長得不錯還有能力的男人早就被聰明的女人搶走了,優質男人是不會流通到市面上的懂嗎?像臨栩月那樣的,說實話就得各憑本事,不搶的才是傻子。】
【寧妤,其實那時候我們學校的人就覺得,你太耿直了。你知道多少人想得到威爾家的青睞嗎?】
🔒069 你怎麼在
【資源和人脈,多麼重要寶貴的東西!你說丟就丟。哪怕你虛與委蛇,假意奉迎一下呢?不說上位吧,就吊著人家,你能得到的也是沒法想象的,但你啊……】
【我知道你現在很好,也不是故意想提過去的事膈應你,學姐我坦白說,為你可惜過。】
【我認為,有時候做人不用太苛求三觀,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的權利。】
連著幾條消息,把姜寧妤干沉默了。
剛剛恢復歡快的心情,不說沉入谷底,又微微的壓抑住了。
她想自己走走,透透氣,于是借著“還有私事處理”,婉拒了陸離他們的同行。
“臨老師,我們坐沉哥的車子一起走吧。”
實習生輕言細語地問著站在陸離身邊的男人。
與臨栩月望過來的目光對上,姜寧妤只覺得他大概在猶豫是不是得對自己帶來的人負責,便隨意地一揮手,說了句“沒事你們走吧,拜拜”,就自顧自地跑進了街對面的一家面包店。
面包店臨近打烊,東西都快賣完了。想著來都來了,索性買個明天的早餐,她便把面包柜里剩下的一袋吐司買走了。
出了面包店,臨栩月一行人已經不見了。對面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寥寥路人在走。
姜寧妤順著長長的銀杏大道,一心一意地往前走。路燈昏黃的光照在街道上,映出她的影子,她慢慢走近,影子卻遠了。
一種復雜的孤獨感從內心升騰而出,起先沒有任何悲傷的感覺,只是忽然不想走了,低頭看著手機里的那些聊天,慢慢蹲在了路邊。
耿直嗎?不好說。
傻嗎?
也不好說。
畢竟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啊,事業不錯,日子也順心。可如果……如果他也能回到身邊的話,就好了。
不自覺地仰頭望向夜空,稀疏的星光之上,一輪彎月高懸于踽踽漆夜。周圍的景物好像都遠離了,她像被孤零零的黑暗擁入懷中的旅人,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
姜寧妤從不敢盯著月亮看太久,仿佛那樣枝枝纏纏的心緒就不會找上她,真實的感受就會永遠蒙在鼓里。
可此刻,她忽然癡癡傻傻地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默默地想:所有的那些,都不是她心里想要的,便談不上放棄……可如果世上真有神明,就讓臨栩月回心轉意吧!
她是那麼孤勇,那麼篤定,又是那麼不確定。萬物與重逢都是開在她心上的荒誕,可此刻前所未有得想他。
“老板,一塊錢的包子還有嗎?”
忽然,姜寧妤聽到身后響起了一道粗獷而木訥的聲音。
轉頭看去,一個穿著外賣小哥制服的糙漢大叔手揉著肚子,敲著街邊餛飩店的小窗口問。
里面的人說,“賣光了,不好意思。”
那大叔抬頭看了眼窗口上的菜單,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他停在路邊的電瓶車上掛著好幾袋外賣,許是怕耽誤時間,或是不舍得最便宜也要一碗八塊錢的餛飩,餓著肚子也得強撐下去。
姜寧妤連忙擦掉眼角滑落的淚,跑過去叫住他說,“大叔!我面包買多了,這袋給你吧。”邊說邊遞出了手里的那袋吐司。
那大叔卻有點手足無措,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送完這幾單就找地方吃飯了。”
“但我看你好像胃不舒服?先吃點墊墊吧,反正這袋也是我多買的,不想浪費啦。”她說著,直接塞了過去。
“那,那謝謝啊。”大叔露出了既感激又難為情的神色,撓了撓頭發,似乎不知該如何應對他人的好意。
順手的事又不是為了受人感恩,姜寧妤笑了笑,就主動跑開了。
很奇異,有一些悲傷的感覺從心里抽離了出來,當下竟然輕松了許多。
她拆掉頭繩,任由長發松散,自由地奔跑過紅綠燈。卻在這時,后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遠遠傳來,“太能跑了,追不上了!”
姜寧妤驚異地轉頭,呆愣地望著同樣從馬路那邊跑過來的男人,一時失語,“你,你怎麼在?”
他從月亮那邊跑來,額前的碎發隨風拂動。走近了,頎長高挺的身姿便像踏過黑暗而來,清冷中散落點點溫暖,劈開了那點憂思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