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國笑著說道:“不是我說,大家應該都清楚,柴窯瓷器可是比哥窯瓷更加稀少難得。”
他說的不是大話,確實柴窯瓷器比哥窯瓷更好。
柴窯燒出的瓷器滋潤細膩、有細小開片,為當時諸窯之冠。
只是柴窯的產品有限,瓷片又薄,所以傳世的柴窯器很少見到整器,大多為碎片。
由于柴窯存世的時間很短,非常難得,古玩行里曾經有“片柴值千金”的說法。
像珍寶樓這件這麼完美的,可以說十分罕見。
幾位老人早已坐拿不住了。
先前是哥窯瓷,現在是柴窯,今天幾人的收獲可真是不小啊。
沒想到珍寶樓還有柴窯,他們就等著這一刻,迫不及待地走上去。
蘇白見幾位老人家上來,很是識趣地的讓出位置。
許老小心翼翼地從盒子里拿出,瓷瓶釉面上倒映出許老清晰的模樣。
他放緩了動作,照射下來的燈光透過超薄的瓷器透出來,瓶子整體的天青色像是能發著光,讓人看了完全移不開視線。
【好好看瓶子,簡直美輪美奐。】
【我宣布,這是今天最佳。】
【古人的智慧和技藝真的無敵,截圖了。】
【看許老拿得好小心啊,這瓶子,恐怕輕輕一捏就碎吧?】
虞青錢:【柴窯瓷極其容易破碎。柴窯瓷以輕薄著稱,迄今存世的柴窯瓷碎片最薄的竟然就跟紙張一樣厚度,柴窯瓷用料細膩,燒制時釉面上有細小的開片,面對陽光可以看清太陽的輪廓,所以柴窯極難保存。】
【以前從墓葬出土的柴窯在發掘出來的時候,基本都成一堆碎片,古玩界中有“柴窯無傳世”的說法。
】
許老忍不住曲起手指,輕輕地在瓷瓶上彈了一下。
“叮”的一聲如同樂器般的聲音從瓷瓶口中發出,帶有微顫的余音,清晰悅耳。
瓷器跟打擊樂器一樣,在受到外力擊打時,會因為震顫而發出聲音,不同質地的瓷器在受到敲打時會發出不同的聲音,有高手甚至能用一雙筷子敲打不同的瓷器彈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柴窯瓷由于壁薄,在敲打時發出的聲音則更加的清越,就如同剛剛許老輕彈的這一下一樣,會發出一種類似于樂器般悅耳的聲音。
張老在一旁緊張地望著許老,輕聲提醒道:“老許,輕點手,這可是柴窯啊。”
一不小心,可能就碎了啊。
許老終于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鏤空梅花雙耳瓶放回盒子里,笑道:“青如天,薄如紙,明如鏡,聲如磐,果然是名不虛傳。”
許老的這個評價,等于是他已經肯定了這個瓶子是真正的柴窯瓷。
其余幾個人也都輪著看了一番,一邊看一遍感嘆柴窯瓷器的精美。
趙立國十分受用。
看來,這次的小展會,是他的珍寶樓第一了。
只要把今天的消息稍稍放出去,琉璃廠誰還能跟珍寶樓比。
“蘇小姐,你也可以去看看。”趙立國笑著說道。
蘇白點點頭,走上前去,十分小心地捧出這個梅花雙耳瓶。
蘇白首先把瓶口對向了自己,從這個角度很容易看清瓶口的胎質,果然是非常輕薄,不過卻也沒有薄如紙那麼夸張。
制作瓷胎越薄越考究功力,小器還好說一些,尤其是那些大器的制作尤其困難,主要是輕薄的胎壁根本承受不住胎泥本身的重量。
蘇白拿起瓶子對著燈光,仔細觀察瓶口內壁的釉質。
瓷器內釉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同時也最考究制作者的功力,一些細微的瑕疵很容易被瓷器外釉的靚麗給掩蓋過去。
捧著這個梅花雙耳瓶,蘇白足足看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無論從瓶口、內釉、外釉、器型、開片、音質、底款上看,這個梅花雙耳瓶都毫無瑕疵,簡直可以說是完美。
但蘇白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些奇怪。
“小蘇,有什麼不對嗎?”一旁的唐老看到蘇白發愣,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白聞言從神思中收回心神,沖著唐老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走神了。”
“蘇小姐要是看出什麼,直說就行。”趙立國笑著說道。
蘇白沒有回復,手捧著雙耳瓶,心里默念一聲檢測。
下一瞬間,雙耳瓶的信息浮現在蘇白的眼前。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蘇白開口。
趙立國也不生氣,笑笑道:“既然各位前輩都看完了,那今天這場小比試,也該有個成績出來了吧?”
說著,他看向古得美,微微挑眉。
“嘚瑟什麼啊。”古得美在心里暗罵著,面上倒是不顯,叫服務員拿紙和筆進來,分發給各個老師。
就在幾位老人正要評評分的時候,蘇白突然開口,“那個柴窯的鏤空梅花雙耳瓶是假的。”
蘇白的一句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投進平靜的湖水里,掀起一陣波濤洶涌。
“假的?”
“怎麼可能?”
眾人震驚之余,完全是愣住了。
趙立國一愣之后,最先反應過來。
他倒是沉得住氣,沒有直接質疑和批判蘇白的判斷,而是笑著問道:“蘇小姐,你說是假的,有什麼證據嗎?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說。”
蘇白看著眼前的信息,重新拿起雙耳瓶,一邊對照一邊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