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玩圈里,它最早是清末時候一對蘇姓兄弟最先引入的,
曾在浦西那里用這個局騙過一個軍閥的兒子,一時名聲大噪。
這個局,也就被稱為——二蘇舊局。”
直播間里一片嘩然:
【我手賤去查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二蘇舊居不是一種香嗎?】
【這是蘇軾和蘇轍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各種局各種套路,古玩圈里多的是,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at虞老師沒事給大家多講講。”
蘇白可不耐煩一直說這些,
撿漏才是主要的。
有人就是不經念叨,蘇白這邊剛提到虞青錢,
那頭手機就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虞青錢的視頻通話請求。
“虞老板,有什麼指示?”
蘇白接起來笑著打招呼。
虞青錢:“不敢不敢,蘇老板您指示我還差不多,我這不就被您指示得團團轉嗎?”
“還在寶山吧?有沒有收到什麼好玩意兒?”
蘇白也不多說廢話,徑直將筆架和毛筆擺在屏幕前上。
“掐絲琺瑯筆架?你也有這玩意?”
虞青錢瞪圓了眼睛說道。
蘇白說道:“剛買來的,等等,什麼叫也有?”
“唉,沒想到你也被人騙了。”
虞青錢長嘆一口氣:“今早我一位朋友也買了一個和你一樣的筆架,來找我掌眼。”
蘇白問道:“他是通過古董掮客買的?”
“沒錯,有個男的帶他去一間老宅,東西他上手把玩過,覺得是真貨,就花了二十萬買下,到我這里來鑒定,才發現東西是高仿的。”
蘇白:“……”
嘖,一樣的局,連價都大差不差。
沒跑了,就他們倆。
“本來這位朋友以為是自己打眼了,不過他之前還去別的地攤買了硯臺,手上沾了墨跡,把玩筆架的時候,手上的墨跡沾到筆架上,當時他并沒有在意,過來的時候,拿出來的筆架卻沒有墨跡,這就說明東西被人調包,而不是他看走眼了。”
虞青錢說了朋友的經歷,并表示朋友也是個場面人,托朋友去整治那對騙子了,相信他們很快就要有大麻煩了。
“對了,你這只筆架買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十幾萬。”
“還好,比我朋友少虧了一些。”
虞青錢寬慰了一句。
一開始吃了一驚,現在他已經自我說服了。
畢竟眼光再毒辣都沒用,人家是在打包過程中做手腳。
由于贗品仿造程度極高,很多受害者回去后只會認為是自己打眼了。
“沒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做局,難免的。”
“小蘇你知道這是什麼局不?”
虞青錢好為人師的勁兒撓地一下就上來了。
蘇白輕松地道:“二蘇舊局嘛。”
“可不是,就是二蘇……”
虞青錢說著說著,覺出不對勁了,脫口而出:“你知道啊?”
旋即他看到蘇白面色輕松,似乎對于這件事不太在意。
“你不生氣?”
虞青錢疑惑地問道。
蘇白淡笑道:“在成交后我就發現對方動了手腳,我都沒做聲,當然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虞青錢揚了揚眉毛,驚訝道:“為什麼?”
“因為我順勢買到了這玩意。”
蘇白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青花毛筆。
“這是真貨?”
虞青錢露出詫異的表情。
之前他看到蘇白拿出贗品筆架,
還看到蘇白把毛筆擱筆架上,
先入為主認為青花毛筆也是贗品。
直到現在蘇白開口,他才反應過來。
“拿近點,讓我瞧瞧!”
虞青錢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包漿、款識、青花紋飾都沒問題,這玩意真是從騙子手中買來的?”
虞青錢瞪大了眼睛。
蘇白將過程簡單地說了說:“做局的人想著早點把我哄走,就沒太在意,不然在這種老江湖面前,還真不好撿漏。
只花了五千塊。”
蘇白完全可以想見,
如果不是他們做局在先,她自個兒又一直在裝肥羊,
想要從那兩個老江湖手里面,花小錢買下真東西,
那個真是難嘍。
即便是看不準,他們也不會輕易出手,反而會警惕起來堅決不賣。
虞青錢也想明白了其中關鍵,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同時還有點啼笑皆非。
有這種級別的古董在手,那伙人還去騙人,
什麼叫抱著金飯碗討飯?
這就是!
現在虞青錢總算明白蘇白為何明知被騙,卻沒有當場揭穿騙子。
換自己撿漏這玩意,肯定也會保持低調,被騙十幾二十萬算啥,拿了寶貝先走再說。
虞青錢剛要說再說什麼,一個電話打進來,他和蘇白抱歉了聲,就先暫停了視頻連線,接電話去了。
蘇白把東西一收,還沒逛兩步,
虞青錢的視頻又打了過來。
接通后,她第一眼就看到虞老板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
可憐了,一個中年人操勞得,都掛上老相了。
老相歸老相,可以看出來他心情還是不錯的。
蘇白笑問道:“虞老板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虞青錢搖頭:“不是我,是你。”
“電話是我那位被騙的朋友打來的,他告訴我騙子被他找關系摁住了,現在弄進局子里了。
證據也都找到了,他們在局子里有得喝茶了。”
“哦,的確是件好事。”
“真正的好消息我還沒告訴你呢。”
虞青錢道:“我那位朋友有點人脈,他打聽到兩個騙子拿來騙人的古董,是從一家古董商店買的,算是通過正當手段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