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寶陪著笑,扯過他一陣耳語。
蘇白只隱約聽到“你又沒騙人”,“這不是成交了”之類安撫的話。
再回來,周洋勉強恢復了笑容,只是神情還是有點不自然,語氣生硬地道:“付款吧。”
劉三寶連連點頭:“對對對,付錢吧。”
這有點太積極了吧?
蘇白深深地看了劉三寶一眼,再看了一眼周洋,
突然輕笑出聲:“好啊。”
她掃碼,付款,合計15萬5000元。
周洋的手機上隨即傳出到賬提示。
這時,
劉三寶突然開口:“十幾萬買的寶貝,拿在手里萬一掉了就虧大了,還是裝起來安全點。”
“好。”
蘇白從善如流地把筆洗和筆架放在桌上。
劉三寶望向角落的準備賣掉的廢紙箱,眼睛一亮:“周先生,你的快遞盒沒用吧?拿來給蘇老板裝東西。”
“沒關系,你們隨便。”
周洋無所謂地擺手。
蘇白雙手抱胸,就這麼看著,
劉三寶自告奮勇找來一只盒子,又拿了幾張報紙,包起筆洗和筆架,準備放進盒子里。
突然——
只聽“哐當”一聲,周洋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還好不是古董。”
周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蘇白看在眼里,沒說什麼。
直播間里,粉絲們閑著蛋疼地拿周洋討論了起來:
【這個貨主今天起床貌似沒看黃歷呀】
【兩三分鐘,碎了兩樣東西,蘇神再多呆個把小時的,他這一箱子都cei完了。】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那個劉三寶有點積極主動過頭了嗎?】
【我樓下的中介就是這個架勢,感覺沒憋好屁。】
【什麼屁他不都得憋著,這都成交了。】這時候,在粉絲口中已經跟“屁”分不開的劉三寶,
麻利地打包好筆洗和筆架,將快遞盒子交給蘇白,還提醒了一句:
“拿好了,別掉地上。”
那必須的……
蘇白可不想重蹈周洋的覆轍。
她“嗯”了一聲,抱住盒子。
“那就這樣,周先生,我們不打擾了啊,告辭告辭。”
劉三寶伸手扯了蘇白衣角一下,告辭完轉過身背對周洋,對著蘇白擠眉弄眼的,
意思是“撿漏了趕緊走”,“免得姓周的反悔”之類的。
就很生動。
劉三寶這一下,并沒有能扯動蘇白。
她眉頭略皺,掂了掂手中盒子,默默地就是一個“掃描”。
呵呵……
蘇白臉上盡是玩味和不出所料。
這紙盒子里的東西,搞不好也就比把盒子拿去賣廢品值錢一些。
我那估值20萬的筆架呢?!
這才過了不到一分鐘,掉價也太狠了吧?
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蘇老板,怎麼啦?”
劉三寶狀似關切地道。
“沒什麼,就是想讓我的粉絲們,再看一看我買到手的寶貝。”
蘇白看著劉三寶,微笑開口。
“回去再看也來得及,沒必要這時候看吧?”
周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顯得有些慌張。
蘇白觀察到劉三寶遞了個眼色給周洋。
不過蘇白沒有揭穿他們,打開了快遞盒,從里面拿出了筆洗和筆架。
筆洗還是那個筆洗。
筆架卻不是那個筆架了。
興許,在外行人眼中差不多,
在她眼里連系統都不用上,明顯得就跟禿子頭上僅剩下的頭發一樣顯眼。
真假筆架造型相似,但現在假的這個包漿明顯不對,是做舊上去的。
“敢情在玩這手,嘖嘖嘖!”
蘇白看向身旁的劉三寶,面帶微笑,一臉從容。
只有劉三寶在打包的時候接觸過筆架,是誰在什麼時候調包了筆架,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她的注視下,劉三寶和周洋表情漸漸僵硬,眼看就要繃不住了。
就在這時,蘇白突然開口說道:
“說起來,有筆洗,有筆架,沒筆可不像話。”
“這筆多少錢能出?湊成一套吧。”
呼……
長出一口氣的聲音,同時從劉三寶和周洋身上傳出。
隨即他們察覺到不太好,又重新放緩了呼吸,臉上堆滿了笑容。
“5000吧,怎麼樣?”
蘇白一手拿起青花毛筆,一手掏出手機作勢要掃碼。
周洋張了張口,習慣地就要還價。
劉三寶搶先道:“周先生,這位老板這麼貴的筆架都買了,這支青花毛筆你就讓一點,交個朋友嘛。”
周洋把到口的話咽了回去,點頭道:“好吧。”
蘇白馬上就又刷了5000過去,順勢把青花毛筆放進了紙箱子里。
“那咱們……錢貨兩訖。”
蘇白說話,劉三寶和周洋連連點頭。
“清了清了。”
“那就好,我走了啊。”
蘇白抱起箱子,沒再計較筆架的事情。
相比三百萬的青花毛筆,筆架只能算小頭,正愁著怎麼不著痕跡地買下青花毛筆,
對方就送上了梯子。
那當然是順著梯子就下嘍。
周洋送到門口,
蘇白和劉三寶出了老宅,又走了幾十米,回到了跳蚤市場的范圍。
劉三寶笑呵呵地道:“蘇老板,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再合作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蘇白沖著他喊了一聲,不出意料地看到劉三波脖子僵硬,肩膀聳立,跟被點穴了一樣。
“還,還有什麼事嗎?”
“中介費算一下。”
蘇白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輕笑:“劉哥看來是真有急事啊,錢都忘了收。”
這不輕不重的話,點得劉三寶叫一個渾身難受啊。
艱難地擠出笑容,按規矩收了中介費,劉三寶這才重新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