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板,你真的可以確定瓶子是拼接的?”
小錢聽說過接老底的造假手法,不過自己沒有親眼見過,所以有些拿不準。
蘇白點了點頭:“可以肯定,不信的話你砸開瓶底看一眼就清楚了。”
“我這瓶子值一個億,砸了你來賠啊!你賠得起嗎?”
錢老板哪能接受砸瓶子的鑒定方法,趕忙雙手抱住瓷瓶,緊緊護在懷里。
蘇白嘆了口氣,平靜道:“錢老板,我記得店門口寫著每次鑒定需要付費二百塊錢吧?”
“你想說什麼?鑒定錯誤還想讓我付錢不成?”
蘇白搖了搖頭:“既然你已經找過十幾個專家鑒定過瓶子,那為何還花錢到萬選齋來鑒定?
不就是因為不信任那些專家嘛。
我猜,你已經發現瓶身有問題,釉面包漿和青花發色都與真貨有明顯區別,但是你又覺得足底沒問題,導致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來找虞老板吧?”
蘇白的話讓錢老板啞口無言。
他之前說給十幾個專家看過,不過是夸張的說法。
這只青花大瓶他只找了三四個圈里人看了,只是大家都口徑一致,夸贊瓶子是開門到代的物件。
雖說錢老板每次找人鑒定完都心滿意足。
但沒過幾天,又開始懷疑瓶子是不是造假高手做的,于是又繼續找人鑒定。
直到前日,他看到虞青錢在網上給人鑒定,就刷禮物讓虞青錢看了一眼。
嗯,毫無疑問,虞老板就是學著蘇白開直播的,
只是沒啥人氣,往來的都是圈里人,
他也沒好意思跟蘇白多提這回事。
錢老板的瓶子,在直播間鑒定的時候,虞青錢就覺得不太對,
但礙于是鏡頭前看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當時就留了個話,說是讓錢老板有空把瓶子送過來,
虞青錢要在自然光下,仔細再看一下。
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不曾想,
虞老板不在,蘇白的鑒定,卻確鑿地指出瓶子是贗品。
錢老板瞬間不淡定了。
這只瓶子是他花了上百萬買下來的,怎麼能說砸就砸?
如果真是贗品,他損失的錢怎麼辦?
到了這一步,他寧愿相信自己的瓶子是真的!
“不會的,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
錢老板咬著牙,說著說著,漸漸重新自信了起來
蘇白兩手一攤:
“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你不信也沒辦法。
我的建議很簡單,砸了這只瓶子,以后就不用浪費錢去找人鑒定了。”
錢老板漲紅著臉,怒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不懂才讓我砸瓶子,賭的就是我不舍得下手!”
“沒錯,一個億的瓶子我是不舍得砸掉,因為就算讓你賠到傾家蕩產你也賠不起!我才沒那麼傻!”
直播間里,沸反盈天,全是討伐錢老板的:
【我這暴脾氣,壓不住了】
【蘇神好心跟他說實話,不然一句看不準出門右轉不就完了,不識好人心。】
【這叫不到黃河心不死,也是,花了錢的嘛承認蘇神說得對,不就是承認自己瞎嗎?】
【懟他,治他,狠狠地收拾他。】
蘇白瞄著直播間里的彈幕、評論,笑了笑,從善如流。
他拿起桌上另外一只青灰色執壺:“我還可以告訴你,這只瓜楞執壺也有問題。”
“快放回桌上,誰讓你這麼拿瓷器的?”
見蘇白單手握著壺柄提起執壺,錢老板臉都嚇青了。
“你放心,我知道古董得用雙手捧著,你也別激動,坐下再說。”
蘇白抽了抽嘴角,將執壺放回桌上。
錢老板總算松了口氣,趕緊拿回執壺,憤然盯著蘇白。
蘇白嘆了口氣,寬慰道:“我之所以這樣握持,正因為執壺是新的,特別結實,不用擔心會損壞。”
“你覺得是新的就是新的?你以為你是誰啊!越窯青瓷斷燒以后,后人就從未仿制出來,現代能做出這種工藝的仿品嗎?現在你造不出來!”
蘇白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當然可以,上世紀80年代中期成功燒制一批仿六朝青瓷器,由于采用了現代高科技手段,將古代越窯青瓷的胎釉組成、窯爐結構、燒成溫度等都進行了精確的測試,加之以古代實物為藍本,所以仿制品的胎釉、造型、紋飾幾乎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陶瓷專精IV在此,
說到瓷器,
蘇白半點不虛。
錢老板愣了下,不服道:“專家說這是一眼貨,你得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
蘇白心平氣和道:“這只執壺用的是越窯工藝,判斷它是否造假的方法也很簡單。”
“首先,越窯瓷器胎體所呈的色澤與所用的原料有關,現在仿者大多用高嶺土,古代使用的是古代瓷土,兩者所顯露的胎體呈色就不同,真品的胎質細膩呈青灰色,仿品的胎質粗糙呈灰白色,極易辨別。”
“其次,真品多用泥條形支釘支燒,因支釘含鐵量較高,所以底部支燒處自然的火石紅,仿品細砂墊燒,底部露處無火石紅。”
“最后,從制作過程中使用的刻花工具可以分辨,真品所用工具竹、木制品,刻紋落刀、起刀纖細,運刀粗重,仿品則用鐵質工具,無論落刀、起刀還是運刀都深淺,精細一致,所以紋飾顯得僵硬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