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
黃支書和歐豪各自拿出電話,就要開始搖人。
歐豪電話還沒撥出去,自個兒手機先響了。
“喂,劉老板,你好啊,我正要跟你說,那個壺指定沒問……”
歐豪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嘴巴張大,“啊”的一下,然后就沒聲了。
一分鐘后,
電話掛斷。
歐豪原本在撥號的手就僵在那,一動不動。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
加起來不到10分鐘,
足足有七個電話打進來。
每多一個電話打進來,歐豪臉色就灰敗幾分,到最后跟被埋土里好幾天,人都臭了,才給挖出來的臉色差不多。
難看到了極點。
黃支書也顧不上搖人,脖子伸得跟鵝一樣長,看清楚了打電話進來人的備注。
什麼挖沙船劉老板,
什麼煤窯顧老板,
什麼夜總會程哥,
……
一水的既算企業家,又不那麼白的人,
正是歐豪最近正在攀附的圈子,
也是他背后的金主。
這些人著急上火地打過來干什麼?
黃支書滿心的好奇,
多少還有點同情,
隔著距離呢,他都能聽到歐豪手機里傳來的各種問候聲,專攻祖上十八代女性直系親屬。
歐豪保持著捏著手機,隨時準備接電話的姿勢,足足又過了十分鐘,
再沒有電話打來,
他才緩過氣來,目光呆滯地扭頭,看向黃支書。
黃支書道:“老歐,人還叫嗎?”
歐豪緩慢地搖頭:“不叫了。”
黃支書:“就這麼算了?”
歐豪帶出哭腔:“不算能咋地,上頭的老板被威脅了,然后都來威脅我。”
“我要敢說一個‘不’字,不是要把我填河,就是要把我填礦坑……”
“黑,太黑了,這年頭玩古玩的,太黑了。”
歐豪說不下去了,掉頭上車,皮卡吭哧吭哧地落荒而逃,車都走了,黃支書依稀還能聽到隨風飄來的哭聲。
黃支書呆了半晌,嘆了口氣:
“你都說黑了,那看來是真的黑啊。”
……
虞青錢:【黑?】
虞青錢:【小蘇你擔心那個歐豪是混黑的,葉總打的招呼不管用?】
蘇白將直播鏡頭對準自己,乖巧地點頭。
那大光頭,
那大金鏈子小手表,
那一群紋身小弟,
社會大哥的氣勢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虞青錢:【小蘇,誰又告訴你,我們白呢?】
虞青錢:【動輒一單幾千萬上億流水,一場拍賣成交百億計算,能吃這行飯的人,你覺得他不黑?】
虞青錢:【小蘇你是靠本事吃飯的人,不知道我們古玩圈里的人,黑起來那叫一個——五彩斑斕。】
蘇白啞然失笑:“五彩斑斕的黑嗎?”
她搖了搖頭,不再深究下去。
她只是一個古玩撿漏主播,不斷地撿漏,不斷地將蒙塵的一件件寶物挖掘出來,
順便賺個小錢,滿足下系統氪金的胃口,
也就是了。
管它是五彩斑斕的黑,還是五光十色的白。
“寶,吃飯了。”
蘇母從屋子里面出來喊,還熱情地邀請:“阿牛啊,還有,這位老板,一起留下來吃點。”
阿牛摸著肚子,樂呵呵地應了。
小哥更是殷勤地上前幫忙拿碗筷。
蘇白笑著對直播間揮手:
“今天的直播差不多就到這了。”
“本來只想著讓大家看看我的家鄉,看看農村的生活,沒想到意外地撿了幾個漏,
也算是意外的圓滿吧。”
“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為止。”
“明天早上,不見不散,到時一起公布我們下一個要去撿漏的地方。”
在直播間里一片哀嚎聲中,
蘇白下播。
🔒第五十七章 千年瓷都
晚飯是在院子里吃的。
吃完飯,順勢在院子里,頭頂著滿天星辰,圍坐著泡茶、乘涼,
別有一種喧囂遠去的野趣自然。
至少,小哥、阿牛是徹底地沉醉在其中了,顧不得剛剛分別炫了兩碗和五碗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蘇母平時喝的劣茶。
主要是罐好,椅好,還有壺好。
飯后,茶前,
蘇白再一次仔細清洗了一遍玉璧提梁壺,
隨后,
就著提來的山泉水,
從沈存周的錫罐里取茶,
用顧景舟的玉璧提梁壺泡茶,
屁股下面還坐著黃花梨木官帽椅上,
突出的就是一個氛圍。
蘇白還挺享受的,高沖低斟的姿勢都優雅了三分。
小哥的手在顫抖,喝的明明是劣茶,卻不斷流露出如飲瓊漿般,“這輩子值了”的表情。
阿牛則沉腰坐馬,捏著茶杯比之前舉官帽椅還費勁的樣子,生怕給茶灑了。
畢竟,
經過蘇白在直播時候的一番講解,
他們都知道了,
眼前這一套家伙什,全部加起來那是幾千萬啊。
用幾千萬的裝備喝口茶水,
古時候的皇帝也就這樣了吧?
生生灌下去三壺后,小哥和阿牛是癱在椅子上,實在是再灌不下去一滴了。
蘇白也過了泡茶的癮頭,停了下來,笑問道:
“小哥,你晚上是到阿牛家里休息一下,還是?”
小哥有些不舍,還是道:“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事。”
那股遺憾勁兒,就是邊上還在打嗝個不停的阿牛都聽出來了。
蘇白點了點頭,掏出手機道:“那你把收款賬號給我一個,今天多虧你了。”
小哥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開眼界,值回票價了。”
蘇白搖頭:“不是你帶路,我也不會知道黃二愣家里有寶貝,見者有份,你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