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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買到個便宜貨就算撿漏吧?98塊買塊破木頭也不便宜呀。】
蘇白腳步一頓,看到了前方一間門臉雅致的古玩店鋪,慢悠悠地走過去,同時對著直播間解釋道:
“刻刀有用,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至于剛才的撿漏,那個黃金的底座不是漏,我手上的木雕才是。”
“攤主大爺早就知道底座是黃金的,就是拿來當魚餌釣魚的,只為了賣上面的雕像。”
“奔著撿漏黃金底座的買家,在砍好價交完錢后知道了只是雕像不含底座的,只要攤主大爺要價不太離譜,買家臉皮再薄一點,總能釣到幾條魚上鉤。”
蘇白說著眉毛再次飛揚起來,將土地公木雕湊近了鏡頭,問:“只是這回,攤主大爺打眼了,這木雕就是個漏,大家看出點什麼了嗎?”
直播間的網友差點沒把眼睛瞪瞎了,除了在木雕上找出幾條裂縫,幾處蟲蛀,就再沒別的了,紛紛開始吐槽:
【裂縫+1。】
【蟲蛀+1。】
【丑拒+1。】
【這也叫漏?主播你眼睛漏光吧?】
【就是,啥也沒看出來呀。】
蘇白把木雕在掌心拍了拍,笑道:“沒看出來就對了,玄機在里面,不在外面吖。”
“你們聽說過‘裝臟’嗎?”
說到這里,蘇白停下腳步,抬頭看。
古玩鋪子到了。
鋪子不大,百八十平,古色古香,牌匾上寫著“萬選齋”三個字。
“就它吧。”
“一般開在古玩城里的這種古玩鋪子,業務范圍基本都包含了出售、鑒定、回收,看看這家鋪子老板收不收我們撿的漏?”
蘇白說著徑直走了進去。
萬選齋一排排博古架,上面擺放著各色精美的,明碼標價的古玩(工藝品)。
鋪子正中,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在茶桌前,一邊喝茶,一邊守著一架老式錄音機聽著黃梅戲,瞇著眼睛愜意得很。
蘇白加重了下腳步,老男人扭頭看過來,按下暫停,笑道:“客人隨便看,上面都有明碼標價,渴了累了就過來一起喝杯茶。”
說完他就不理人了,錄音機里重新放出了咿咿呀呀的黃梅戲唱腔: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來紗帽罩嬋娟。
罩嬋娟,
也宜冠帶,
也宜裙釵……”
蘇白耳中聽著黃梅戲,手在博古架上放著的古玩上輕輕地抹過。
檢測結果大都為現代或近代工藝品,
價值跟標價相差不大。
蘇白暗暗點頭,覺得這老板還可以,至少不是那種剖開心都是黑的,便走向茶桌,問道:“老板,您這里收東西嗎?好東西。”
萬選齋鋪子中央的茶桌是半截大樹切成的,茶具什麼的只占了一小半,空著的部分鋪著絨布,上面還擱著手套、放大鏡、鑷子之類的工具。
老男人來了興致,停下了黃梅戲,起身繞過茶桌,走過來問道:“客人帶了好東西來?那可要開開眼。”
蘇白將土地公木雕放到茶桌上,“噸”的一下,腐朽出來的木屑灑在絨布上,肉眼可見地臟了一塊。
“這個……”
老男人的神情立馬兒就有些遲疑。
他倒也沒馬上下論斷,而是小心地拿起木雕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
然后,
老男人狐疑地看了蘇白一眼,用放大鏡又細看了幾處,最后放下木雕,搖了搖頭:
“客人,您的寶貝,我看不準。”
蘇白對直播間的網友說道:
“古玩行里面水深,有一套約定俗成的行話。”
“靠眼力低價買到寶貝,叫撿漏;
看走了眼花冤枉錢買了假貨,叫打眼;
請人鑒定古玩,叫掌眼;
鑒定的人覺得東西不真,也不會直說,而是說——看不準。”
蘇白把提前百度完的貨抖落干凈了,也不管直播間里一片“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的刷屏,
上前一手提起木雕,一手掏出了刻刀,笑道:“老板稍等一下。”
老男人讓出了位置,饒有興致地看著蘇白,問道:“直播呢?”
蘇白一邊用刻刀在木雕背部刮著,一邊點頭回應:“對,主播,直播古玩撿漏的。”
老男人:“……”
老男人:“這不是鬧嘛……”
“咦?”
老男人神情突然一變,到口的話咽下去一半,湊過去細看。
只見蘇白用刻刀刮過之后,木雕的背部明顯露出暗門的痕跡,再用刻刀撬開。
“啪”的一聲,暗門脫落。
頓時,
無論直播間的網友們,還是萬選齋的老板,齊齊將目光聚焦了過來。
蘇白扔下刻刀,雙手持著木雕一陣搖晃,笑著說道:
“大家看好了,現在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隨著蘇白的搖晃,一樣樣小東西從木雕肚子里掉了出來。
有造型簡約的金、銀戒指;
有不起眼的老銅錢;
有灰蒙蒙的瑪瑙戒面……
散落到桌面絨布上。
【哇……】
在直播間一片彈幕驚呼中,
蘇白不著痕跡地扶了扶眼鏡,徑直略過了金銀戒指、瑪瑙戒面之類的,伸手摸了摸那幾枚銅錢。
幾秒鐘后,蘇白退開兩步,伸手一引:
“老板,您再給掌掌眼。”
第四章 “不能夠……吧?”
“好好好。”
老男人神情鄭重了起來,開始往手上戴手套,并問道:“客人剛才說是在直播撿漏?那這寶貝是家傳的,還是……”
“剛撿的漏,不超過……”蘇白估算了下,又點了點手機,道:“……50米吧,全程直播,網友們都看在眼里。”
老男人態度一變,帶著對有本事的人那種客氣:“鄙人虞青錢,虞美人的虞,青錢萬選的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