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女嘆了口氣坐下來,和三哥痛心疾首指責清安堂人浪費藥材,她念念叨叨,白宿聽著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幼時沈南亭欺負她時,宵一也是這樣跟哥哥們念叨過。
不想在白寧鎮那會兒壓抑自己的少女,她現在的樣子令白宿十分欣慰:“看來我妹妹在京城過得一點都不枯燥。”
聽著三哥哥坐那麼久聽自己說那麼多,結果最后蹦出來這麼一句話,宵一輕輕拍桌提醒說:“我可沒當場游戲玩,清安堂背后的蘇清北跟我是徹底杠上了。”
“你怕他?”
白宿看著她手邊的一本醫書,不由得拿起來看了看上頭密密麻麻的筆記,他才發現自己家妹妹學醫應該是有些日子了。
“你這是打算拜那位年事已高的白老爺子為師?”白老三也與盛晚晚所說沒什麼差別,他也知道這老頭不收徒弟。
然而頓時就突然豁然開朗的宵一,她突然覺得自己拜師白爺爺似乎還有點希望,然后她自己再教桂花村愿意來的人基礎醫典的內容便是。
起碼識藥用藥她知道確實不少,還在晉安城凌先生那里也學了很多。
只是她不會診脈斷病,否則自己就能做一代名醫,只是宵一從未想過要那樣做,因為她并不缺錢。
做郎中大夫可太苦了。
“三哥哥,你這腦子不比二哥哥差的,我現在最發愁的事情已經被你的提點破解一半,改日我定然定醉翁仙里最好的菜請你吃!”
宵一高興得不行。
結果白宿順勢就拍拍妹妹腦袋,說京城那家酒樓半夜不打烊的,不如就今天請他吃點好的:
“你不知我在廷獄司吃司里廚房的飯菜都快吐了。”
聽三哥哥提及廷獄司,宵一只好叫了正陪粒娘做功課的青禾,讓她安排人去醉翁仙那邊,叫一桌子好菜好酒過來。
“原來是三公子來了,我這就去安排。”
“讓他們務必送一份燒雞,我特別喜歡吃那個,從前沈府吃飯總是好些人一起,我不好意思吃得滿手流油,這下好了……”
白宿還不忘點個菜,他是真的肉眼可見地饞燒雞,只是從前白家第一猴脾氣的狼崽子,到京城磨練這麼多年,不一樣了。
要不是妹妹入京,這白老三下半輩子可能都不會為了嘴饞,去吃那只會弄得到處是油的燒雞。
“加一只,我也嘗嘗。”
兄妹二人又聊了聊沈南亭、凌侍衛和黑鷹,聽說他們在司里都十分忙碌且習慣,宵一只覺得好像這才是正常的樣子。
在晉安城他們都圍著自己,確實有種紈绔子弟無所事事的不真實的感覺。
“唉,三哥哥了解二哥哥跟公主的事嗎,聽說他被公主看上最近是都不能騰出空來找我說會兒話,這當了駙馬妹妹都不要了?”
又問起白十岸,宵一覺得有必要關心關心家里所有人,如果能把二哥哥三哥哥都團結在一起,那麼他們也不至于看起來挺孤獨可憐。
哪知白宿聽妹妹說他們的二哥對公主的示好是不情不愿,直接放出兩個字:“放屁。他和昭寧公主關系好得很!”
環顧四周怕隔墻有耳的白宿,告訴宵一說,早年公主曾經年少不懂事癡迷過沈南亭,長大懂事了就一眼看上了翰林院編修徐大人的門客白老二。
只是十岸一直白丁一個,公主和他便開始了幫著老二撈個好前途的路。
“你不了解皇城里那位陛下,他養了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其實是想用來拉攏朝臣,所以公主自知和咱二哥很難修成正果。”
于是,她拉著十岸演戲呢。
“原來是這樣!我說他怎麼隨便就幫我搞到了翰林院大學士的墨寶!”聽說自己二哥哥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未來駙馬,宵一更有底氣了。
她甚至有些期盼著能有機會見到公主,想看看自己家二嫂是什麼樣的人。
就不知道還像不像孔另馥曾說,她脾氣不好,遇上情敵會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是這樣嗎?
“對了,這幾日你未婚夫放我出來陪陪你,你若真想砸清安堂,三哥鐵定幫你,反正我現在是廷獄司左使,對付一幫嘍啰有的是借口。”
三哥寵妹妹也是肉眼可見的,他以前因為大哥二哥寵她夠了,沒在意過家里的小女孩兒小丫頭,如今越來越護短。
然而宵一的氣早就消了,再加自己還親自把人弄得以后下雨天會關節疼,她覺得不需要哥哥這麼大個官兒上。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讓三哥上更快能辦好。
“什麼,你讓我去桂花村挑幾個人,讓他們入你這兒做家丁?”
白宿不明白,為何放著京城那麼多被教得好好的奴仆不買,要窮鄉僻壤的少年,他們能聽話嗎!
實際上,宵一只是覺得桂花村的人,是最可能不會混進郡王府安插的細作的,他們恨毒了郡王府勢力里的京城首富,更知道清安堂的嘴臉。
雖然他們唯唯諾諾不敢維護義診攤子,但也只是因為沒人替他們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