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害怕宵一,而是害怕京城那幫位高權重的家伙,好像就是清河郡王和沈少爺來,陳老頭就出事了。
像陳員外這種腦子堪比王思維的老狐貍,他早就猜到了陳家那事,斷然不只是白宵一單人所為。
只是,他現在想不透,利用白宵一的勢力,除了沈府真的還有郡王府嗎。
畢竟,這兩家不是對手嗎。
“陳如揚突然被抄家,確實有些蹊蹺的地方,”宋匯一直也覺得這事不簡單,“他哪兒來的牌面,能讓京城兩家對他下手?”
正是也不解的陳員外,搖搖頭。
“不說這事了,說說陳員外你拉了這麼多員外掌柜,一致對抗白四姑娘,應該不是不知道沈少爺就在她身邊吧?”
宋匯又問,“你不怕自己引火燒身,落得跟陳如揚一個下場。”
沒想到那喝酒吃花生的陳員外笑了笑,說自己還真不是特別怕那沈府,何況他還聽說沈少爺和他爹一直不太合。
“不瞞宋兄,我是北安城人,這北安城有頭有臉的商人,背后皆是京城北安王府在撐腰,我怎麼會怕一個尚書府的公子?”
他撅著自己高傲的頭顱,對宋匯說,“就算是清河郡王蘇清北看我不順眼,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王爺位高。”
想來北安城的人早有鄭掌柜在前,本以為那處的商人都跟他似的畏畏縮縮,結果沒想到陳員外這種才是更多。
……
晉安城外。
黑鷹告別那來了一趟費力不討好的孔小姐,說大概也許很快他們還會再見面:“到時候,希望你和小白間不要再這麼劍拔弩張。”
“你這樣說了,是打算跟著她進京是嗎。”
眼神里透露著幾分驚訝的孔另馥,其實還挺為他不值的,“為什麼你明明是喜歡白宵一的,卻能在她和沈南亭你儂我儂間毫不吃味?”
或許,黑鷹喜歡宵一,好像并非純粹的男女之情,他原本還錯認自己喜歡孫柳柳來著。
無法回答的少年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說世上除了男男女女的那點事外,其實還有更多可以去在意的東西。
“這就是輸者的自白嗎。”
孔小姐又戳他心一句。
“我知道你是京城被人追捧的第一才女,說甚麼可能都有人為你的話語解釋和買單,可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不這樣說話行嗎?”
是,黑鷹的話其實便是說到了重點,他眼前這女子是比人們想象中的更嘴毒,雖然宵一也說不出什麼好聽話,可她不至于沒眼力見總戳人心窩。
愣住的孔小姐,這才發現她在晉安城確實沒人護著,以至于自己我行我素的時候,總是被嫌棄。
她曾把一切都歸結于,這里的人應該都喜歡那個做生意的白姓少女去,直到陪人買宅子之后,孔小姐才知討厭宵一憎惡宵一的人更多!
“那,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不會說那些難聽的話讓你也覺得被冒犯。”
輕輕放下馬車前簾,孔小姐從馬車窗戶跟他揮手告別,不知怎的,她忽然心中開朗起來,好像這回才徹底放下那個叫沈南亭的人。
隨車侍衛問她回去后如何跟孔大人交代,孔小姐坐在馬車里輕輕擺弄她在晉安城買的一大堆小玩偶布老虎之類的物件:
“跟我爹說實話,就像小齊公子所說,那是我親爹,他總不能真的把我打死。”
有些奇奇怪怪的情愫,在孔小姐的心頭滿滿開了花,侍衛都看出她一口一個“小齊公子”的,分明是對黑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這沈府少爺沈南亭求而不得,又喜歡上宵一另一個追求者,孔小姐是不是太慘了點?
不該議論就不再開口跟主子說這事,侍衛護著她回京,只盼著這自己家大小姐在孔大人面前能少受點懲罰。
“對了,到時路過永安城的時候,咱們去那間花間客棧住一宿,我想聽聽那些距晉安城那麼遙遠的江湖人,怎麼評論白宵一。”
她還是對宵一不夠了解。
來時,她去盛府找盛晚晚的時候,就聽閨中密友提過白宵一是個沒有心的人。
可是少女分明在自己遇上木材鋪那孟浪之人時出手相救,白宵一能對自己這個不請自來的情敵有什麼所圖?
她想不明白,只能把答案寄托于京城不遠的永安城花間客棧。
“姑娘去那間客棧的話,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咱們到那兒多半是需要住一夜才能趕回京城里。”
外頭的侍衛告訴孔小姐,說有傳言,北安王府曾派十二高手想拿白宵一,被她制住反送回京,就是沈大人托花間客棧保密而審了那些人。
“還有這事?”
“不止如此,聽說其中有個家伙還死在了客棧,也是客棧的替沈大人處理了那個人的尸體。”
這事在京城那些來來往往的侍衛間傳得多,還沒觸及大家府宅們高貴的主子,大概也是都懼怕沈府追責。
侍衛今日一說,也是考慮到他孔家和沈家本也是京城十八家里的,大概是一方勢力,所以告訴孔小姐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