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也是廢了好大力氣才得到這消息,昨兒帶著一個馬夫快馬加鞭去了徐知府處,從心兒那里打聽到了青城知府侄兒多年來和白寧鎮的交往。
毫無保留的心兒十分擔心:“這毒會不會是想下給宵一的,她如今成了白寧鎮最有錢的人,免不了人妒恨。”
如今宵一有了這好姐妹,她也算是好人好報。
可是黑鷹回答不了,只能回鎮告訴少女自己聽到的所有:“心夫人的意思是,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悄悄地查可能更能抓住真兇。”
好在小王少爺性命無憂,宵一想了想如果有人害得是自己,那似乎除了林秀才想將自己趕盡殺絕,沒別人了。
“她過得好嗎。”
宵一回頭來問心兒的近況,聽說徐知府將她帶回去后仿佛變了個人,也不尋花問柳,只守著這個美妾過日子。
那樣也好。
她由衷為心兒高興。
“倒是我想問小白你在京城可有什麼仇敵,與我同行的馬夫口音不像白寧鎮人士,他跟著我去往徐知府那兒一直眼神飄忽。”
這一路發現自己隨便帶著的那個馬夫不對勁,于是把人綁起來扔進了自己的屋子里,這才來找宵一問問。
沒想到他就是如此戲劇性地抓住了下毒之人。
這個家伙,是太子安插在青城知府身邊的人,知孫柳柳出了京后,他被安排偷偷保護花魁娘子,然后無意中混進了白寧鎮白府。
后來太子命人來查孫姑娘的下落,發現蘇清北竟想搶走沈南亭的未婚妻,太子便命這家伙以馬夫的身份繼續潛伏。
直到。
倒霉孩子小王少爺有一日,突然發現了他在不停往京城送信,這單純的少年問了一句:“你是抓我爹那幕后之人的狗嗎。”
那天的他不像傻子。
以一種十分清醒的姿態死死盯著馬夫,仿佛要把人看穿,以至于怕少爺告密的太子走狗,對他下了一種暗毒,只要聞上寒霄花的味道就昏迷無力起來。
馬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利用了黑鷹,卻也被他發現了破綻。
聽得這馬夫不對勁,趕緊從椅子上騰起來的宵一快步沖往黑鷹的屋子去,推門看到馬夫早已不見蹤影,留下撕碎的麻繩。
桌上有他掙扎過的痕跡,說明這個家伙武功不如黑鷹。
宵一剛回頭想讓少年趕緊去找,黑鷹就直接跳出了院墻,然后追了出去:“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抓回來!”
“這個馬夫會是誰的人……”
心頭十分不安寧的宵一,覺得此人若是京城口音的話,多半不是林秀才可以使喚的對象,就算是他叫來的人,也得是蘇清北指使。
難不成清河郡王得不到人,就要殺了她白宵一,太離譜了吧!
她想得太入迷。
怎麼也猜不到是太子的人干了好事,迷茫之際突然青禾把她從愣神中喚醒,然后遞上來封看著十分精致的信。
說精致。
主要是信封上竟有自繪的花鳥作品,那水墨丹青怎麼看都像是出自孔小姐的手筆,宵一趕緊接過來看了看——
竟真是京城孔另馥的來信!
“許是沈公子回京后為姑娘刻意尋了孔小姐潤筆,這封信定然是客客氣氣的感謝信。”
青禾為她家姑娘得京城第一才女的信而高興,“還是沈公子對姑娘最好!”
然而拆開信后……
宵一看里頭開門見山一行字,是孔小姐說自己對沈南亭十分傾慕,還問自己是不是對這樁婚約十分嫌棄,她愿幫自己去退。
“白姑娘,我對南亭是真心的,若你不愛他的話,請你把他讓給一個滿心是他的我。”
孔小姐作為宵一最是敬佩的女子,在人們眼中不是會成太子妃,就是做郡王府郡王妃的存在,她竟心屬沈南亭。
一時間宵一才覺得自己有些吃味。
她不是憂慮,更不是嫉妒。
只是感嘆自己看著向來不只是圖嫁人生子的京城第一才女,原來與其他大家閨秀沒有什麼分別。
“白姑娘,我這一生只想做南亭府上賢良淑德的妻子,我不介意如果你是有幾分喜歡他,與他私下見面。”
接下來的話越來越令人不悅。
還說什麼身份好壞的話,意思是她比宵一更適合嫁沈南亭,語氣間有幾分天然的傲慢,活脫脫一個恨嫁的千金小姐。
孔小姐,竟不過是個才華更好的沒有思想的木頭。
她明明是想搶人,結果卻咄咄逼人,忘記宵一其實是父母之命定下的沈家的未來少夫人。
“這信拿去燒了吧,我就當沒看過。”
眼下事關府宅里安全的馬夫還沒被抓,宵一不想搭理什麼孔小姐的信,她讓青禾去處理這令人厭惡的紙。
不曾想青禾搖了搖頭:
“姑娘,咱們應該留住證據,告沈公子這孔小姐咄咄逼人!”
脾氣好的青禾今日跟著她家姑娘看了信,為宵一不滿,明明少女身在白寧鎮這個偏僻的地方不惹任何人,京城卻有人不斷送來麻煩。
“沒辦法,誰讓我掛著沈府的婚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