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白凜不禁笑出聲來,他抬頭看著這個穿道袍的女人:“許真人修的到底是什麼道,你這六根不凈盡管凡塵事,對得起九天神仙嗎?”
這話說得令許氏無地自容,她覺得對方明知自己道姑身份是為生存的虛名,卻拿這事來羞辱自己,就忍不住惱羞成怒。
許氏大吼:
“別以為你軍中有職就可以侮辱人,你跟你娘你妹妹都是一路貨色,什麼都沒有卻高高在上……真把自己當京城來的少爺了是吧。”
這是她這輩子對男人說過最桀驁的話,然而卻也是早聽說白凜是個不打女人的正義凜然之人,才敢那樣做。
不過是欺他善良。
“我何曾侮辱你一個婦人?”白凜實在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只是看你與我母親年紀相仿,卻與王員外不清不楚而好奇問了句。”
白老大其實是憐憫孤苦無依的女人的,只因為他看著許氏,就擔心母親和宵一若無人照料,被人隨意欺辱之后的結局。
自己只是個軍中大老粗,終究是不能長久保護在她們身邊。
“覺得我是個不干凈的人。”
本還在為要成為王家的妾而煩惱不已的許氏,突然有心接受她無力抵抗的命運,“白寧鎮的人,應該都是這麼看我的吧。”
許氏神經兮兮地轉身離開,跑進后院往書房去,弄得白凜十分無奈。
只等片刻之后。
聽見里頭王員外大笑,他才看到管家出來告知自己:“白大公子,你這是跟許氏說了什麼,令她突然就不折騰決定做老爺的妾室了?”
白凜一臉茫然。
他只是因妹妹拿走了自己的積蓄不讓還王員外,于是跑來王家看看情況,結果就在管家進去稟報的關頭,就遇上許氏隨便問問。
“我能說什麼。”
竟無端激怒了許氏,令她跑進去與王員外說接受做妾,白凜開始燃起老狐貍放棄娶自己母親的希望。
“好!”
王員外端著一杯茶從里屋出來,到前廳就給了白凜好大的擁抱:“準兒子,這還沒跟我成一家就知道幫你未來老子了,真孝順……”
話未完。
白凜氣不過,下意識擰住老狐貍的手臂,給他來了個分筋錯骨撕扯,差點沒把王員外當場送走。
“誰是你兒子!”
“你們白家除了動手就不會來點別的了嗎?”掙扎開來的王員外躲到管家后頭,再不敢靠近,“你這是要謀殺平民,任再大的官,都會被論罪坐牢的!”
他慫,卻還在挑釁白凜。
過了會兒嘴癮后,才想起問白老大突然到來是為什麼,他好奇:
“你這小子不會是來賠錢的吧?我告訴你,除了你母親,多少也賠不了我被你妹妹砸中的傷。”
只見白凜緩緩走動兩步,把王員外和管家奴仆二人直接嚇得退摔在紅木椅子上,他掛著一絲令人感覺壓迫的氣場,平靜地告知:
“王員外咄咄逼人,那我總要來看看你究竟被我家宵一砸了什麼傷,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傷,讓你對我母親有了幾分覬覦。”
他的眼里有殺氣,那是王員外聘請過的最好的殺手眼里都不一定有的神態。
“老東西,你還欠我妹妹一條命,也要不要在我賠償之前還呢。”
嚇得屁滾尿流的王員外,順勢將管家踢了過去,眼神示意他趕緊應付狀況,管家頓時在恐懼中嚎啕大哭:
“凜哥兒,我兒……我兒已經為宵一姑娘死了啊。”
對,沈南亭下的手。
第31章 徐知府
聽得管家突然說起王家是死了個人的,王員外突然支棱起來,起身指著白凜:“管家那正當少年的好兒子,不會是你殺的吧!”
不論何種情況,白凜都不能殺平民的。
軍中放了他的回家探親,若背著一條人命回去,他的校尉之職定是不能保不說,受罰應該是必然。
突如其來的鍋扣在了自己腦門上,白凜滿臉不解,他本是來嚇嚇王員外的,怎還突然聽說一條人命掛在宵一那事上。
“你兒子,什麼時候死的?”
他看著管家紅著眼睛不會假,心里忐忑沈南亭做事會不會太絕了,“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干的嗎。”
沒有。
但王員外和管家記得那時候白凜剛好回來,也剛好有人把林秀才都掉包送進了傻少爺的房間,這一切宵一本人做不到。
“那時白宵一身邊只有你這個哥哥最可能做這事,全白寧鎮都知道你們與我的過節,管家兒子的命,除了你為報仇而害沒有別人!。”
想他白凜上陣殺敵皆是拔劍拼命,從沒想過有一天被人用陰刀子戳來,這瞬間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他越是無話可說,王員外更加口舌縱橫:
“你妹妹可沒死成,她又不是神仙妖女,活著我就不欠什麼命。管家兒子卻不一樣,他真的被人害死了!”
氣不打一出來的白凜,想把這老狐貍撕成八瓣,然而說不過只能扭頭憤然離去。
看他出了院子,松了口氣的王員外擦擦額頭的冷汗:“若不是管家你兒子這事頂著,這小子定是活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