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的姑娘家,最好得有好用又漂亮的武器。”沒想到這帥氣俊秀的公子,竟然直接從她手里拿過石頭來,遞上一筒銀針,“用這個吧。”
突然發聲,偷聽人說話,還莫名其妙阻止了自己動手。
宵一十分疑惑他到底是什麼人時,突然腦子靈光,想起來大哥哥說自己那從未謀面的未婚夫,應該是也到了鎮上。
只見她退后去,站得遠遠的看著沈南亭:
“我不是讓我哥告訴你,我希望退婚的事……難不成白凜那家伙,居然沒把我這個妹妹的話放在心上?”
看她奇奇怪怪又戒備的樣子,沈公子的眼睛里藏起一抹心疼,宵一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到底是經歷過慘無人道的謀害,才變成這樣。
剛才還在說笑的公子,已然笑不出來。
“是,我就是白叔叔給你定親的那個人。”
他試圖伸手去示意宵一可以近點說話,竟沒想到鬼精鬼精的少女逐漸往后退,然后一頭扎進好好的草薅里竄不見了人影。
跟個貓似的。
沈南亭不自覺寵溺地搖搖頭,上揚的嘴角從微小的弧度,竟快咧到了耳朵根去。
陷入情愛了,男人。
……
“白凜你為什麼不去跟他說,我要退婚,那個人在半路都偷聽我和別人說話了!”
她一進院子里來,粒娘就看到炸毛的她宵姐姐,直奔白家大哥房里去,然后當場吼叫著這未婚夫她不要。
“為啥不要。”
“他……”
總不能說,自己的胸口被他碰到過,那豈不是更加逃脫不了。
對于宵一來說,她現在只怕母親孤獨而無保護,哥哥們都還沒有固定的居所,暫時無心無力照顧葉氏。
白寧鎮發生這麼大的事,她絕不能在這時候嫁個人跑了,不管母親的死活。
“那個人穿的是京城的龍錦繡,一般僅有皇親國戚所能穿,他定然并非尋常人家的公子。”宵一說,“這樣的府宅,很難讓我帶著親娘嫁過去。”
她懂很多大宅內府的故事。
那年白父入軍做了大官,她和母親短暫地當了高門貴院的小姐夫人,雖說那宅是公爵夫人家的,賞給他們暫住。
可不過幾月的短暫居住,母女二人就感受到了那些人勢利的眼光。
一次郡主來訪,以為公爵夫人住在里頭,沒提前告知便沖進來讓人送上一株會散香味的樹,當場撞上葉氏。
“她是個哪門子的夫人,一個軍營小官的妻女,怎麼能讓我見著了。”
郡主嫌棄葉氏穿得寒酸老掉牙,更嫌棄她帶著的小女孩兒,上來就開摸自己剛從龍錦坊買來的繡袍。
龍錦繡,宵一是絕對不會忘的。
“沾了這種小門小戶人的晦氣,這衣服一會兒回去就扔。”
于是,她們再也不愿住公爵夫人的院子了,葉氏是打從心底里認為自己真的不配,宵一是年紀尚小不愛高門束縛。
哪知這一走,竟又偏逢噩耗傳來:
“夫人,四姑娘,白老爺他……”
戰死沙場。
幼年不懂事的宵一,她只記得回白寧鎮的路上,有穿著官袍的人前來挽留。只因她們是統領英雄的家眷,朝廷會管。
葉氏不愿意。
可以說宵一沒能過上她應得的優渥生活,是因為母親的懦弱。
“你知道龍錦繡?”白凜當哥哥也很奇怪,他這個妹妹按理說基本只是小鎮長大,可這不是重點,“南亭真的是個極好的男子,宵一。”
他在這時候為對方說好話,其實根本起不了什麼好作用,也算是一時間慌了陣腳,怕妹妹錯過一段好姻緣。
“我在白寧鎮會過得很好的,大哥哥,我有辦法對抗王員外,娘與我不是沒有去過京城,長大了我才懂我不可能是屬于那里的人!”
說完,宵一這次堅定地去莫先生所說客棧,探訪古井,任何人都不能打斷她。
遲遲趕來的沈南亭,原來是又去備了兩壇好酒前來,認真拜訪他未來的丈母娘,才知道宵一回來怪罪了一通。
“本來也不想那麼快露面,可眼下有個溜進他府暗查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于是我便不得不見了宵一。”
或者說,他有求于未婚妻。
他如實告知葉氏,自己此番不僅是真心接宵一進京,還帶著京城的任務前來。而只有他完成這個任務,將來與宵一才會好過:
“我是來查王員外的。”
沈南亭的手里還有大理寺的腰牌,不是玩笑,“他邀請了宵一進府赴宴,我想以她的護衛身份參加。”
之前一直關注老狐貍和宵一動向的沈公子,屬實是得到了京城那頭的指示,因而不得不使自己和未婚妻的重逢提前了些。
只因為那個奇怪的女人,許氏。
第18章 立一番事業
“這是第八杯了!”
客棧里。
小二任憑宵一怎麼打水泡茶,都只在旁邊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白四姑娘,我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因此腦子不太清醒。”
他被狠狠瞪了眼。
“你一直說我們家這口古井的水,跟那什麼王員外家里的一樣神奇,這確實讓人無話可說。
我們家這破井,哪里能泡出王員外家的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