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從小就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葉清城的話,洛璨是不會將她放在心上的。
可沒有一個孩子會不期待父母的愛,她也曾經奢望過。
她想了無數的理由去說服自己。
當初母親只是太過傷心了,她并不是真的想拋棄自己。
洛璨對葉清城的愛,永遠都是葉斐用來搪塞自己的理由。
多年之后再看到洛璨,她心底那些委屈又重新涌上心頭。
“我想走了,你們帶我離開吧。”
葉斐說著起身,她緩緩伸出手。
葉清城和洛岐山對視一眼,對著她輕輕的搖頭。
視線逐漸模糊,像是有什麼人在叫她。
那聲音越過重重疊疊的迷霧,最終落入她的耳中。
葉斐看著消失的葉清城和洛岐山,剛想要追上去,就被人握住了手腕拉住。
她猛地回頭,抓住她的那只手骨節分明,熟悉的溫度自掌心傳來。
“沒事了。”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葉斐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環抱著她在喂藥的郅淮松了口氣,驚喜的露出笑容。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他說著低頭吻在葉斐的額頭上,“不燒了。”
葉斐嗓子很干,開口的時候都是虛弱無比。
“我睡了多久了?”
郅淮扶著人靠在自己懷里,“兩天兩夜。”
她是暈過去之后忽然發起的高燒,兩天兩夜,嘴里一直喊著什麼。
郅淮聽得出來,外公,爸爸,還有媽媽。
洛璨的事情對于她的打擊太大了。
葉斐也不過是個小姑娘,這麼多年苦苦支撐,最終也有扛不住的時候。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郅淮輕聲道。
一旁備好的是新熬的粥,他伸手夠過來,吹涼之后放到了她嘴邊。
“我不想吃,想喝水。”
郅淮依著她,給她換了水杯遞過去。
葉斐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她吸吸鼻子,聲音悶悶的。
“你一直沒睡啊?”
郅淮松開她,將人安置在床頭上靠著,還貼心的安排了靠枕過去。
“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葉斐環顧四周,這里不是她住的酒店。
環境陌生,但卻并不是酒店的裝修風格。
郅淮說著攪動碗里的粥給她喂到嘴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老公給你做主。”
葉斐看著男人眼中的血絲,她這麼一病,連帶著郅淮都休息不好。
這兩天她睡著也是能夠感覺到的。
有人溫柔的給她喂藥,給她擦洗身體,換衣服。
她掙扎著在夢里醒不過來的時候,也是男人抱著她安撫。
“怎麼了?”郅淮伸手揉揉她的腦袋,“這粥是甜的,你不是不喜歡喝咸的嗎,用紅糖和紅棗熬的,你最喜歡了。”
郅淮哄著她將整碗粥都給喝下去了。
“再睡會兒。”郅淮捏捏她的臉。
葉斐搖頭,她現在覺得渾身的筋骨都是酸疼的。
“我想出去走走。”
躺了這兩天,她骨頭都快酥了,起來走走是最好的。
同樣在外面等了兩天的荊楚,在看到被郅淮牽著手走出來的葉斐的手,他笑著迎了上去。
“老大,你終于醒過來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葉斐病的這麼嚴重。
當年就算是受傷做了手術,老大很多時候神智都還是清晰的。
可是這次,只是一個發燒就能把老大給磨成這樣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大這麼脆弱的樣子。
“楚浠呢?”葉斐開口問道。
荊楚想了想,“浠姐去元首府了。”
這兩天因為葉斐生病的原因,霍謄那邊安排了不少人過來關心她的情況。
也送來了不少的營養品,但郅淮都沒讓留下的。
“霍域來過嗎?”
荊楚看了眼郅淮,老老實實的開口,“來過,被先生擋下了。”
霍域是和澳然一起過來的,兩人想看看葉斐的情況,可是連樓都沒能上。
只在下面的花園里等了一會兒。
臨走的時候澳然還說了句,葉斐這老公挺霸道的啊。
她身側的男人低頭,伸手給她將風衣的腰帶系上了。
這兩天利達的風很大,葉斐還病著,這個時候不能吹風。
“只逛十分鐘。”郅淮開口道。
葉斐答應下來,郅淮帶她去了花園。
這里是位處利達郊外的莊園,中古世紀留下的古堡別墅,如今獨屬郅淮的產業。
他并不喜歡住酒店,去什麼地方都住在自己的地方。
這莊園這麼多年一直有人照看,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城墻圍籬都被照看的很好。
郅淮扶著她走在院子里,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陽光灑在身上很是溫暖。
“我要坐秋千,你推我吧。”
郅淮扶著人坐到了上頭,輕輕的在后面推動。
微風拂動,秋千上的女孩子手握兩邊的繩子,蒼白的臉色如今在陽光下也多了幾分血色。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聽著她的問話,郅淮輕輕的推她出去,又穩穩當當的伸手將返回的人扶住。
“一個星期以前。”
從拿到霍謄的所有資料之后,他就猜出來了。
那個被他從邊境救回來的女人,就是當初離開江城的洛璨。
那個時候的霍謄還在邊境州府任職,如果要說是金屋藏嬌藏在哪里,也是最不會被人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