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斐,周身都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起來一樣,分辨不清楚。
可是關鍵時候卻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再加上前些天出現的溫嶠,再殺的人都知道葉斐這些年在外面估計不是真的只是單純的流浪。
在郅家,如今他們已經是毫無翻盤的希望。
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老爺子的垂青,是老爺子養育他們多年的那份感情。
老爺子是被郅淮從碧潭居扶出來的。
連著這些天都跪坐在蒲團上抄寫經文,老爺子的腿腳原本就不好。
這麼一來傷了骨頭,原本就走的不穩當。
但老人家有傲氣,就是不愿意坐輪椅,沒辦法只能給他找了手杖讓他老人家杵著。
“爺爺,您會做飯嗎?”
葉斐湊到老爺子面前開口。
鄭伯將椅子上的軟墊備好,老爺子落座之后笑著開口。
“我在外頭走南闖北的那些年,可是沒少自己做飯,不過也是很多年不下廚了。”
葉斐隨即抱著面盆在老爺子身邊落座,“那正好,您會揉面嗎?”
老爺子看著她臉上的面粉輕輕的嘆了口氣,拿了一旁的濕毛巾過來擦擦手,接過了她盆里的面團。
葉斐就那麼坐在老爺子身邊看著他揉面。
光是從手法來看,真的是沒得挑的。
郅淮在她身邊落座,伸手將她的臉撥過來,十分仔細地給她擦臉。
“怎麼弄成這樣了。”
葉斐眨眨眼睛,“剛剛舀面的時候弄得吧,我自己也沒注意。”
男人指腹在她下頜處捏緊,擦干凈最后一點面的時候放開了手。
郅泊和郅源兩兄弟來到的時候就看到老爺子正在搟面。
這麼多年了,他們什麼時候見過老爺子動手做飯的。
“還挺厲害的。”郅泊冷哼一聲。
能把老爺子給折騰成這樣,葉斐還真是有辦法。
“爺爺。”
聽到兩人的聲音,老爺子搟面的手停了停,馬上又繼續起來。
“過來坐吧。”
鄭伯貼心的將老爺子身邊的兩個凳子擦干凈。
兩人也都是從小十指不沾春陽水的,老爺子這邊拽了一團面過去,兩人瞪了半天,真的是不知道從何下手。
另外兩桌都是留下來的傭人,對比起他們這邊,干活要更加的熟練。
“爺爺,你看我包的好看嗎?”
葉斐手掌攤開,一個白白胖胖的餃子躺在她的手掌心里。
“喲,你這塞了多少的餡料啊。”老爺子笑著開口。
葉斐看了眼餃子,又看看郅淮,“不行嗎?”
男人將她手里的餃子拿過來放下,“你這下鍋就散開了。”
“過滿則虧,你這丫頭平時比誰都要明白。”
老爺子的話是笑著說出來的。
郅源和郅泊兩兄弟正好坐在葉斐的對面,兩人這會兒正認真低頭搟面。
不過確實是沒下過廚的,面皮不是薄了就是厚了。
光是看兩人的神情,像是在做什麼十分重大的事情一樣。
哪怕在再難搞定的項目談判桌前,這兩人只怕都沒露出過這麼為難的神情。
“要從中間往兩邊搟。”
老爺子說著手把手的教兩人。
葉斐靠近郅淮,兩人也并排一起。
鄭伯看著這幅其樂融融的畫面,不由得紅了眼眶,
葉斐將最后一個餃子包完,湊到男人耳邊開口。
“我餓了。”
郅淮臉蹭了蹭他的,一旁的鄭伯已經開始吩咐傭人去煮餃子了。
“少夫人。”
葉斐身后那桌的小姑娘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肩膀,隨即遞過來一個捏好的面團兔子。
小兔子的兩個眼睛甚至用紅豆按出來了,看上去栩栩如生,很是漂亮好看。
“謝謝你!”葉斐驚訝出聲,“你的手藝很好啊。”
小姑娘有些靦腆。
“我們老家以前就是做這些的,我爺爺教我的手藝,您喜歡嗎?”
葉斐笑著道謝。
“很可愛,謝謝你了。”
她說著還將東西放到郅淮面前,炫耀的意思很明顯。
對面兩兄弟在老爺子的指導下很快就包出了兩個不是太好看的餃子。
相比起來,對面郅淮包的餃子要看上去更加好看一些。
郅泊松了口氣,嚴肅的看著桌上的面團。
這怎麼比做策劃案還要難。
“你們倆就是沒吃過苦,也沒自己動手做過飯。”老爺子說了句。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被對面的人激發了斗志,低頭繼續。
🔒170 這次我必須去
郅家這麼多年其實過年的時候都不熱鬧。
自從郅老太太過世,郅翰柯的妻子也病逝之后,偌大的郅家就只剩這麼幾個男人。
當初老爺子還苦笑著說過,郅家的男人命硬,這麼熬的只剩下幾個大男人。
沒了女主人在,這家里始終少了陰柔之氣。
逢年過節的也沒人張羅了,只有鄭伯安排人打掃,年夜飯過后都是自己回院子休息。
今年是這些年郅家的年過的最熱鬧的一年。
最后老爺子還給每個在場的人都發了個大紅包。
年初一這天早晨,葉斐和郅淮都沒睡懶覺。
老爺子破天荒的沒在佛堂,這會兒老人家正拿著掃帚掃雪。
這是郅翰柯出事之后老爺子第一次這麼有精神。
“爺爺。”
兩人同時叫了聲。
老爺子抬頭看了眼,繼續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