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看他,不像是在看普通的犯人,更像是在看罪大惡極的罪犯。
他忽然有種這些人已經知道了什麼的感覺。
劉隊從病房出來,壓抑已久的怒火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一拳打在了墻上。
門口守著的警員看到他這樣子也不敢上前去勸。
這段時間他們能明顯感覺到劉隊的情緒變化,從前的冷靜自持在葉清遠面前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
每次從病房出來,劉隊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是踢凳子就是捶墻面。
葉清遠可不是什麼好接觸的人,這兩天負責看守的人都被他氣的說不了話。
一個階下囚,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態度,看的人窩火。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他口袋里的手機開始震動。
劉隊拿出來看了眼,接通之后走到了樓梯間。
“劉隊,怎麼樣了?”
劉隊搖頭,“他還是嘴咬的死緊什麼都不說。”
對于這個答案也在葉斐的預料之中。
“既然這樣,就不必客氣了,走最后一步吧。”
人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不折手段的保命。
任何秘密在生命的面前都是無足輕重的。
“葉小姐的意思是,要開始了嗎?”
“您也知道,既然上層施壓,那這件事情就不能秘密進行,只有將它攤開在陽光下,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才能逼迫他們給出一個真相。”
劉隊明了她的意思,只有利用輿論,讓民生怨懟,這個案子才有重新攤開在公眾面前的機會。
“我跟你說過,無論如何,我都要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無論葉清遠是不是葉斐的叔叔,如果這件事情是葉清遠一人所為。
他就要葉清遠的命。
“我知道。”葉斐的語氣毫不在乎,“但是在這段時間,你需要保住葉清遠的命。”
背后害他的人還沒找到,劉隊就算再恨他,也知道不能現在動手。
那邊即將掛斷的時候,劉隊開口叫住了她。
葉斐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聽筒內傳出他低沉的呼吸,像是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開口。
“真的,能夠將他們繩之以法嗎?”
這是他等了十五年的答案。
從葉斐找到他的時候,從他知道那場害死他親人的病毒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時候。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江城這地方,權勢縱橫交錯,他看到過太多已經證據確鑿,最后卻無罪釋放的權貴人士。
從剛開始的滿腔正義,被磨滅成為了如今冷情冷眼的樣子。
可最終還是讓他等來了如今的機會。
“那你覺得會嗎?”
這問題被拋了回來。
劉隊眼前閃現過母親臨走前的痛苦,和身懷六甲的妻子臨死前眼中的不甘。
他回答的異常堅定。
“會。”
一定會。
“你會得償所愿的。”
葉斐的話,像是對他的鼓勵。
如果要以輿論施壓,這段時間好歹也算是在那個圈子里待過。
所以葉斐是知道如何利用人心的。
當天下午,網絡上發布的一條新聞沖上熱搜。
十五年前在那場病毒中僥幸存活但身染殘疾的病人手握身份證一字一句的控訴葉清遠泄露病毒的事情。
這則新聞在被頂上熱搜之后的兩個小時被刪除,銷聲匿跡,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隨即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指證者出現。
網絡第二個被禁還有第三個,可如今關注度越來越高,也慢慢的有十五年前的失去親人和身留殘疾的病人開始指證。
列舉出了葉清遠名下的緣落制藥掌控的特效藥生產時機。
連同葉清城之死的團團迷霧。
但已經有人實名舉報,那麼警察署就不能不管這個事情。
往警察署司法部寄過來的證據里,說明了十五年前肆虐的病毒來源,就是緣落制藥。
網上討論的網友越來越多。
[病毒爆發的時候我還最小,但是我的姥姥和爺爺都沒有了。]
[多少老人死在那場病毒里,多少人留下殘疾,他就沒有半點的慚愧嗎?]
[聽說葉清城當初就是預判到這病毒會害人,所以才帶著研發中心做出了特效藥。]
[葉清城的死到現在都還是個謎,現在看來肯定和他這個弟弟脫不了干系。]
葉清城的故事早在葉言夏為了拯救公司股價的時候就放出去過。
是正兒八經樹立起來的正派人物。
如今有人出來錘葉清遠,再加上網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故事。
葉清遠儼然已經成為了為一己私利就投放病毒害人的不義商人。
再加上網上傳出來的,葉清城是因為不愿意配合投放病毒害人才被殺的。
現在網上要求嚴查病毒來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儼然已成趨勢。
所有的官方賬號都已經被沖,已經開始有病人到江城警察署前面拉橫幅要求嚴查真相。
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和十五年前大不相同。
信息流通,一點小事只要善用輿論都能引起不小的動靜。
下午高層就連著開了兩個會,接到消息的劉隊這個時候還坐在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