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洄的研究所里就有刺激大腦短暫消除記憶的試劑,對應的用法他們也都清楚。
溫嶠了解葉斐的性子,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NT之內只剩下她們活著,葉斐和沈清梨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只要在南洄的勢力范圍之內,她們就能活得很自由。
可是自由自在的前提,是不能被過去束縛。
所以溫嶠做主,將甚至還沒有完成研發的藥用在了葉斐的身上。
沈清梨醒過來的時候,針尖剛剛沒入她的后腦。
她和溫嶠也只是見過兩面,溫嶠在乎葉斐的感覺,可不會在乎她的感覺。
所以在她拒絕注射藥物的時候,溫嶠也沒多說什麼。
只說了她們倆都是南洄救起來的,為了還這個恩情。
她不能再出現在葉斐面前,哪怕真的碰到了,也不能告訴葉斐她的身份。
這是她保留記憶需要付出的代價。
至于葉斐,既然已經忘記,就不應該再想起來。
故事說到這里,葉斐坐在地毯上,她手里握著的橘子被掰成一塊一塊整整齊齊的擺在茶幾上。
她的記憶沒有恢復,所以在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真的就跟聽別人的故事是一樣的。
沒有辦法引起她情感上的共鳴。
“這事你要是想怪的話,我當初也是贊同了溫嶠的做法的。”楚浠在旁開口道。
葉斐在外流浪這麼多年,每一個對她好的人她都會放在心上。
對南洄的兄弟們是如此,對NT的成員也是一樣的。
那些年齡比她大的長輩,是真的給足了她上一輩的疼愛。
葉斐自己也跟楚浠說過,如果她爸爸沒死的話,應該和赫斯教授很像。
她在NT學到的本事都是赫斯教授手把手教給的。
赫斯在她的心里,是師傅,更如同父親一般。
“我這藥什麼時候能失效?”葉斐看著楚浠問道。
楚浠搖搖頭,“當初我只跟溫嶠確定了,這東西不會影響你的智商,通過大腦皮下注射進入,對你的記憶系統產生干擾,具體什麼時候失效,我也不確定。”
況且這東西,是葉斐自己研發的。
葉斐仰頭喝了口水,既然還是在研發階段的藥物,就不排除有副作用的可能性。
溫嶠就算知道可能會有不確定的副作用也一定要消除她的記憶。
可想而知那場大屠殺有多麼慘烈了。
“赫斯教授和他的夫人一直沒有孩子,他幾乎將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你。”沈清梨繼而說道。
可是這樣單薄的語言,無法喚醒葉斐內心深處的情感共鳴。
“給我倒杯酒。”葉斐對著荊楚打了個手勢。
荊楚從架子上挑了最好的一瓶酒過來,起開之后將酒杯倒滿。
“也給我滿上吧,我也需要點酒精。”楚浠開口道。
當初NT被滅,唯一僅存的活口就是葉斐和沈清梨。
這其中的細節只有她們倆清楚。
以葉斐的性格,別說是滅了NT的只是一個國家,哪怕是整個洲際她都不會放過那些人。
現在她將一切都忘記了,只依靠這些零星的故事,實在不清楚她的憤怒值能夠到什麼地步。
葉斐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下去一半之后,她定定的看著沈清梨。
“你是為了商弦才來到的江城?”
忽然被點到的人還在往杯子里倒酒,整個人還有些懵。
“按照你的說法,溫嶠已經將你送到了北洲,給了新的身份,你可以在北洲安然無恙的生活下去,你也知道你一旦出了北洲,很容易會被人發現追殺,可就算在這樣的威脅之下,你也還是要留在江城。”
楚浠反應過來,這件事情這麼串聯起來,似乎就有些不對了。
沈清梨性子柔和,更何況是在經歷過一次生死的情況下。
她只會變得更加謹慎。
沈清梨對葉斐同僚之情她也是看在眼中,在剛發現自己在江城已經被盯上的時候。
她不會不擔心暴露葉斐和商弦。
這麼說來。
沈清梨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半響之后松開。
“你就當是我的任性吧。”她抬頭,眸中一片死靜,“我是孤兒,養父母也在那場爭端之中去世了,我和他年少相識相戀,他是我唯一的羈絆了。”
加入NT需要斷絕和外界的一切往來。
所有的工作必須做到百分之百保密,她在商弦的世界里,已經銷聲匿跡五年了。
“我只想親眼看看他過的好不好,能夠生活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這就足夠了。”
楚浠看向葉斐,沈清梨的話明顯有隱瞞。
“你先休息吧,我好好想想。”
葉斐起身,將最后一口酒喝下之后上樓去了。
楚浠仰頭叫了聲,“你不回家啊。”
樓梯上的人沒答應她。
楚浠搖頭,估計不到晚上她老公就得過來抓人。
沈清梨將葉斐帶來的盒子打開,盒子里放著的,是一枚藍寶石胸針。
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禮物?
不如這樣,我們做一個約定,我拿到片酬給你買的第一個禮物,是接下來我們進商場你看到的第一個東西。
那天他們進商場碰到的,是一款售價昂貴,那個時候的商弦買不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