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將帶來的禮物往老爺子面前一堆,都是各式各樣的營養品和奢侈品。
想來也是花了心思的。
“鄭數,過去催催。”郅遠鴻對著鄭伯開口。
這邊溫嶠開口制止老人出去的動作,“沒關系,他們道別也需要花時間。”
“她不會跟你走。”
郅淮的聲音傳來,抬眸之時他已經牽著人跨入正廳。
溫嶠抬頭,整理了衣服起身。
整個廳內的氛圍一下子由輕松變得緊張起來。
郅淮拉著人到溫嶠對面落座,和溫嶠那邊墊著軟墊的楠木圈椅不同。
他們倆這邊是足夠容納兩個人的空間。
兩人一同落座,十指相扣,看上去是真的賞心悅目,登對極了。
“收拾好了?”
溫嶠只對著葉斐開口。
他這個人,從來都將情緒管理的十分好,無論身在什麼樣的局勢之下,都能夠保持穩定舒緩的情緒。
“老婆,不跟我介紹介紹嗎?”郅淮摟著身邊人低頭問了句。
葉斐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湊到他耳邊提醒一句。
“你給我正常一點。”
郅淮十分聽話的點頭,“我對夫人向來言聽計從。”
“葉斐。”
對面的溫嶠叫了聲。
“夭夭,他說他是你哥哥,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郅遠鴻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聊。
說這話的時候他老人家看了眼自己孫子。
這小子素來桀驁不馴,就不是個聽話的。
可眼前人要是真的是照顧了葉斐十五年的,那可是恩同再造父母,還是待人家要有禮貌,不能失禮。
葉斐聞言看向溫嶠,她就知道溫嶠上門,必定會說這樣的話。
“他當年救過我一命,也照顧了我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叫他大哥。”
這點上她承認的很自然。
“那阿淮可要好好招待你這位大舅哥。”老爺子笑著開口。
既然得到了葉斐的認證,他知道這孩子心里是有數的。
“那是當然。”郅淮盯著對面的人,上揚的唇角卻有些泛冷,“溫嶠先生,久仰大名。”
溫嶠溫潤禮貌,“你好。”
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氛圍彌漫開來,這樣的氣氛之下,老爺子率先撤退。
“我該喝藥了,你們慢慢聊。”老爺子被扶著起身還不忘對溫嶠說了句,“溫先生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里一樣。”
鄭伯扶著老爺子往后院去,他是清楚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
“您還真是,人家都打到門上了,也不給小少爺撐撐場子。”
這關鍵時候走了,要是少夫人真被帶走了,他可就難過了。
“人家兩個人搶人,我湊什麼熱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總不可能連老婆都留不住,還要我這個老頭給他鎮場子吧。”
鄭伯見狀低頭輕笑,老爺子這麼多年,也就在這方面最放心小少爺。
畢竟好不容易才走進小少爺心里的人,小少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人走。
“但您也太放心了點。”
老爺子聞言哼了聲,“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像是需要我鎮場子的嗎。”
鄭伯點頭,言語之間滿是驕傲。
“那是,咱們家小少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年少離家,小少爺在外能搏下一番天地,靠的從來就不是郅家的庇護。
……
老爺子走了之后,正廳內的氣氛變得越緊張,也許是因為少了些避諱的緣故。
溫嶠這次看向郅淮的眼中,沒有一如既往的親和,滿是疏離冰冷。
“你所有的證件都還在南洲,在這里辦理的登記不作數,我不承認。”
溫嶠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毫不避諱。
就連站在兩人身后的敘白都不由瞇眼。
這男人,當著先生的面否定先生的婚姻,只怕不是命太長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的婚姻需要你的承認?”
郅淮瞥了眼對面的人,說出的話毫不客氣。
“葉斐。”溫嶠看向她,眼底滿是認真,“別忘了你的承諾。”
這話一說出來,葉斐自己都覺得頭疼。
“溫嶠,我是打賭輸了才來到江城的,可是你別忘了,我來去自由,說過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涉。”
這是當年她加入南洄之后唯一的要求。
她選擇待在什麼地方是她的自由,不會受任何人的挾持。
“家里不能少了你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在管,我的確是找不明白。”
這話說的足夠清楚了。
葉斐也知道他的意思,溫嶠這人,軸起來也是挺軸的。
“大哥總有一天會找到相伴一生的人,沒有哪個妹妹會一直陪著哥哥的,以后你的妻子會替你打理,我夫人精力有限,一個人,顧不來兩個家。”
郅淮的話說的毫不客氣。
“阿斐。”溫嶠看著她。
如果得不到準確的答案,他是不可能離開的,這點上葉斐還是挺清楚了。
“我不會離開這里。”葉斐看著溫嶠,眼底滿是堅定。
和從前漂泊的時候的眼神不同,她眼中沒有了迷茫,沒有了對未來的蔑視。
反倒是像是找到了方向揚帆起航的船舶,正向陽而行。
“我會在江城待一段時間,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我。”
溫嶠也明白她的脾氣,是決定了就會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她平時看上去嘻嘻哈哈不著調,可卻不是個會隨便下決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