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興高采烈拿著合同離開的對方公司副總,她心中百味陳雜。
“還真是白干了這麼多年。”葉言夏輕笑出聲。
她從畢業進公司,這七八年過去,硬生生的用血淚鋪出了一條路。
顧芝重男輕女,這麼多年都沒看重過她,這點她清清楚楚。
她的母親是不被葉清遠喜歡的第一任妻子,再加上先天性的心臟病,身體不好,她這個女兒在葉家的存在感素來很弱。
為了能夠成為別人眼中的孩子,她拼命努力才熬到了今天。
成為了在整個江城不可小覷的存在。、
可現在,一樣還是什麼都保不住。
“葉總,到時間了。”長青在旁提醒。
今天是老太太的葬禮,葉言夏也是抽出時間過來公司處理合同的事情。
如今已經折騰完了,她也該過去了。
顧芝的葬禮放在了殯儀館舉行,之前的遺體告別儀式去的人不少。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家再不行也還是有等著捧腳的小公司。
今天的葬禮依舊恢弘,葉家人身著黑色站在墓碑的最前方。
葉炆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肅性,依舊在附近跑跑跳跳。
葉清遠和蘇藍站在最前方,低頭肅穆,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人活著,無論多麼燦爛多麼卑微,到最后都不過只剩這一方小小的土地而已。
何必在乎那麼多的身外之物,只可惜,活著的時候沒有身外之物,就買不起這一方小小的土地。
葉言秋站在最邊上啜泣,蘇藍神色憔悴,可從眼里沒看出來半分的難過。
這麼多年,她和老太太也不過如同同居室友一般的感情,沒什麼好難過的。
但凡在她和葉清遠的爭執之中,顧芝能夠有一次是站在她這邊的。
如今她也不會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前來送別的賓客都走了,只剩下葉家人站在墓碑前。
葉言秋戴著墨鏡,回眸之間看到了遠處車前站立的葉斐。
從老太太倒下到如今入土,葉斐沒出現過幾次。
這麼想著她往后走了過去。
“你來做什麼?“葉言秋語氣不善。
葉斐只淡淡的掃了眼她。
“奶奶的遺體告別儀式你都沒出現,現在出現,你可真是孝順啊葉斐。”
她最不服氣的是,明明從小顧芝就最疼愛葉斐。
奶奶死了,葉斐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掉,這不是典型的白眼狼嗎。
“與其將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葉言秋回頭看了眼,那邊還沒走的幾位賓客,她壓低了聲音。
“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想到這里葉言秋就咬牙切齒,昨天她帶著東西去見孫鄴。
可還沒靠近醫院就被擋了回來。
孫鄴已經說了,不接受和解,這是擺明了要送她進監獄的。
“你如果做事情之后能夠將尾巴斷干凈,不要被那麼多人抓住把柄,你就不會出事。”
說白了,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后果。
“葉斐,你別得意。”葉言秋咬牙切齒。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這樣的人掐斷咽喉動彈不得。
“我今天過來,是有個人很想過來吊唁老太太。”
葉斐說著,黑色的越野車開到兩人身邊停下。
荊楚下車之后拉開車門,后座上坐著的人面容蒼老,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
葉言秋看著她帶來的人,這老人的年紀看上去和顧芝差不多。
應該是好友之類的,可她卻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老伯,我扶您過去吧。”荊楚扶著林昌往前走。
葉言秋隱約覺察出來不對勁,跟在兩人身后往顧芝的墓碑那邊去。
葉清遠回頭,看到步履蹣跚而來的老頭子,臉色一變沖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來做什麼?”
這節骨眼上這人出現在這里,這個場合,幾乎所有葉家的人都在。
旁系的親戚不少,當著這個場合他如果將一切都暴露出來,葉家的聲譽就真的是保不住了。
“來祭奠老朋友。”林昌說話的氣息很弱。
他雙眼無神,只有手里的菊花格外有生氣。
“趁著我還好好說話,你給我滾。”葉清遠壓抑的聲音響起。
荊楚一把掰住他的手腕,葉清遠忍不了疼痛松開手指。
“對長輩該有的禮貌不能少。”荊楚只提醒了一句。
一旁的保鏢上前將人圍住,奈何荊楚手里攥著的是葉清遠,保鏢們也不能隨便動手。
看到葉斐過來,旁系的親戚都滿是好奇的看著。
葉斐將葉家折騰的幾乎破產,這在整個江城已經不是秘密了。
老太太的葬禮她這麼帶著人過來砸場子,這孩子,還真是百無禁忌。
“家里有點家事要處理,就不送各位了。”
葉斐腳下站定,眉眼輕揚的開口。
周邊圍著的人當然也知道這陣仗是什麼意思,識相的陸續離去。
偌大的墓園,就只剩下他們這一家人。
微風拂動,一旁種著的柳樹輕擺枝條,陽光不燥,是個挺好的天氣。
林昌上前一步,將帶來的菊花放到了顧芝的墓碑前。
他取出手帕輕輕擦拭墓碑,最中間的照片上的人依舊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