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葉斐隔著玻璃看了眼正在搶救的老人。
沒想到,對方下手的速度會這麼快。
“火是從寺廟后院燒起來的,但同時山下也有起火點加上今晚吹西北風,燒的實在太快。”
他不過是一眼沒盯上,等到返回廂房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這也是他的疏忽。
“兇手呢?”
“星墨去追了。”
至于是什麼情況,得等星墨回來之后才能確定。
“下手還挺快的。”荊楚皺眉。
葉老太太平時看著慈眉善目的,怎麼也能狠下心來做這樣的事情。
早上才看到人,晚上就已經下手,可是一點時間都不留,這已經不光光只是一個狠字能夠形容的了。
“你帶著人下山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你們?”葉斐忽然問了句。
荊楚搖頭,“沒有。”
他是從后山火勢最大地方沖出來的,連正山口都沒去,見不到匯聚在山下的人。
現在情況如何就只能等到老人清醒過來了。
“這人是誰?”郅淮看著急救室內的人開口。
葉斐回了句,“葉家的編外人員。”
荊楚在兩人對面斜靠在墻邊等著里面的人搶救出來。
“老大,根據寺廟的僧人說的,他每個月固定會在月末那天下山購買香燭燈油,其他時候都待在廂房不出來。”
這些年顧芝去東山寺的時間不多,傭人說的是,葉炆出生之前她每個月去一次。
可葉炆出生之后幾乎是半年才去一次。
這麼說來,兩人之前見到面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葉老太太去的時間是固定的,也就是那一天他甚至連廂房門都不會出。”
有種刻意避著顧芝的意思。
郅淮側目看到身邊小姑娘皺眉沉思的樣子,他伸手,指腹撫過她的眉心。
“有這麼難想嗎?”
葉斐抬手撥開他,繼續垂眸思考。
每次顧芝去東山寺的動靜可都不小,因為是東山寺最大香客,每年捐贈的香油錢也是最多的。
所以每次去的時候寺廟的住持是肯定會親自接待的,光是給葉家做的法事誦經也需要整個寺廟的僧人一起。
因此他是能夠知道葉老太太上山下山的具體時間的。
之前每次都避開顧芝,但為什麼這次偏偏選在顧芝出現的時候出門。
“是警告嗎?”郅淮忽然開口。
“警告?”葉斐看著他。
郅淮看了眼對面的荊楚,“既然這麼多年避之不及,說明他是知道自己對于顧芝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這麼多年都沒出現在她面前,這次的不同,是多了一個你。”
這麼個解釋也是合情合理的。
葉斐想到了早上離開的時候,返回山上的老人在臺階上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這位到底和葉家是什麼關系。”
急救燈熄滅,醫生從里面摘了口罩走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也盡力了。”
聽到這話荊楚瞬間站直了身體。
“老人家上了年紀,傷口實在太靠近要害,現在還在昏迷,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今晚了。”
那人就是還活著,荊楚差點沒一腳踢了上去。
這說話大喘氣的,讓他差點以為這人沒了。
敘白返回來在兩人面前開口,“已經準備好了。”
這兒只屬于東山片區的醫院,醫療水平也不高,郅淮安排了人過來。
自己帶了醫生調了儀器過來,做了仔細的檢查之后立刻轉移。
“老大,您罰我吧,是我的疏忽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出現。”荊楚低著頭一臉懊悔。
明明老大都已經提醒過他了,可還是因為他的疏忽才讓人變成了這樣。
“要罰你也不是在現在,等你將功補過之后再說。”
荊楚低頭,最近這段時間他的確是,有點太貪玩了。
“您好,這是病人身上的東西,你們誰收一下嗎?”護士抬著托盤過來。
托盤內都是老人身上的東西,葉斐順著看過去。
兩把鑰匙,一張照片,還有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照片都還是黑白的。
但是這封染了血跡的信卻像是最近剛寫的,現在半個信封都被血跡暈染開。
應該是剛寫完就隨身帶著的。
“給我吧。”荊楚伸手接過來。
他看了眼托盤上的信封,半邊信封都被血跡覆蓋,遮擋了一半的字。
可是他隱約能夠分辨的出來,上面似乎有個斐字。
“老大,這個是不是給你的?”
葉斐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的確被血跡渲染的后半截的字樣,似乎真的是個斐字。
郅淮伸手將人樓過來,“打開看看吧。”
既然是因為她陪同顧芝去了東山寺,是為了見她一面才出來的,這封信是給她的。
那這個理由也就成成立。
果然,信封打開,里面放了一張葉斐的照片。
而且是她五歲時候的照片,這照片就連葉斐自己都沒有。
“他能有你這張照片,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郅淮伸手接過照片,眸底盛滿溫柔,“那時候多可愛。”
半張被血跡暈染的信紙,墨跡也被暈染開,一半的字是看不太清楚的。
零零星星地幾句話,葉斐看的云里霧里。
但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他有話要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