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秋咬了塊橙子,“暫時沒有。”
蘇藍想說什麼,卻又停下來看了眼外面的人,之后再湊到女兒耳邊。
“你和葉斐,是怎麼回事?”
“我們倆能有什麼事情。”葉言秋看著她回了句。
蘇藍見狀眼中的擔憂更甚。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能夠肯定葉言秋是真的失憶了。
葉言秋從骨子里就厭惡葉斐,如果不是失憶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靠近葉斐。
可現在,有了老太太的旁敲側擊,葉言秋是真的以為自己從前和葉斐的關系很好。
每次兩人說話的時候,她那種毫無防備的信任,讓蘇藍害怕極了。
在江城這麼多年,她在這個圈子里什麼沒見過。
葉斐能走丟十五年之后再回來,可從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她的女兒如果太靠近葉斐的話,只怕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總之你和葉斐相處的時候要注意防著她點,不能走的太近知道嗎。”蘇藍十分認真的提醒了一句。
葉言秋卻不以為然的回了句,“媽,您太小題大做了吧,我們都是一家人,您上次不是也說讓我和葉斐好好相處的嗎。”
“上次是你奶奶在我才那麼說的。”
蘇藍整個人都有點發懵,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女兒的記憶恢復,只能整個人干著急。
如今葉家這個局勢迷離,她這麼多年身在其中看得清楚。
葉言夏手握大權,掌握了半個葉家,雖然這麼多年也禮貌的叫她一聲媽。
可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葉言秋,可現在葉言秋又失憶了。
葉斐回來之后一切都被打亂了,葉言秋失憶了,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太太。”傭人在門口叫了聲。
剛想說什麼的蘇藍被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回頭。
“老夫人讓您過去呢。”
蘇藍轉身往廚房里去。
葉清遠進門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帶著人將晚飯做好了。
她老人家這麼多年養尊處優,也沒下過幾次廚房,葉斐回來之后倒是進廚房進的勤了許多。
老人家招呼人吃完晚飯的時候,葉斐接了個電話。
“奶奶,我有個朋友要來,您應該不介意吧。”葉斐看向老太太。
顧芝笑意慈祥,“當然,請他進來吧。”
葉清遠站在郅淮身邊,兩人剛說了兩句話,他視線便轉向了門口。
只見荊楚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身穿干凈筆挺的西裝。
往上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葉清遠不由瞇眼。
從餐廳出來的蘇藍在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的時候,笑意凝滯在臉上。
“葉先生,多年未見了,您還好嗎?”
他率先同葉清遠打了招呼。
反應過來的人臉上瞬間掛上了笑容。
“你是蔡律師?”
男人點頭,“是的,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葉清遠頷首示意,“你當年可是葉氏法務團隊里最年輕的一個,也是最有才能的一個,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
除了葉清遠之外,顧芝和蘇藍也都是認識蔡律師的。
畢竟當年葉清城出車禍之后,一直陪著洛璨申訴調查的人就只是他。
“蔡叔叔不嫌棄的話,一起吃了晚餐再走吧,您不是正好也有事情要宣布嗎。”葉斐叫了聲。
聞言蘇藍心里一咯噔,看向了偏廳的方向。
反觀葉清遠就顯得要大方多了,他隨即招呼人落座。
當年沒有找到遺囑,不可能如今他能變出遺囑來。
“從前你也時常到老宅吃飯,當年你拒絕了我的邀請執意離職,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再做律師這行了。”
蔡律師同老太太打了招呼之后,被安置在了餐桌中間的位置。
“我現在是個小公司的法務,雖然掙的不多,但勝在自在。”蔡律師如同老友一般和葉清遠說話。
葉斐和郅淮同時在老太太右手邊落座。
蔡律師在葉斐對面,四目相對之間,他慢慢的點了點頭。
葉言夏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安排的人也找了蔡律師一段時間,目的是為了弄清楚當年葉清城有沒有留下遺囑。
可是這位蔡律師雖然口口聲聲沒有隱藏行蹤,但卻還是莫名的找不到人。
現在葉斐回來了,他又冒了出來。
說是背后沒有人她都不相信。
蘇藍給葉言秋夾了筷菜,看到女兒毫不在意地神情,她心里的擔憂又深了一分。
不過比起這些人的各有所思,葉斐要顯得輕松的多了。
從開始上桌,她手里的筷子就沒放下來過。
郅淮給她拆了只蟹,順手將水杯遞到她嘴邊。
“吃慢點,你下午的點心不是吃了挺多的嗎。”
葉斐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十分認真的說,“心情影響食欲,我的胃口從來都不差。”
郅淮見狀只能給她夾菜,整個期間他自己倒是沒吃幾口,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照顧身邊的人了。
蔡律師看著兩人的相處,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多年前,他似乎也見到過這樣的場面。
不過那時候的主角,是還未長大的葉斐和葉清城。